这是戒律堂这两年以来最热闹的一天,戒律堂只有弟子六名,并且已有三五年没有新弟子。
如今凌浩到来,众人都很高兴,但最为高兴的还是原来的小师弟法正,他终于可以升级为师兄了。
法正兴高采烈的领着凌浩在戒律堂四处查看,尤其是厨房、厕所等地,更是让凌浩看了个清清楚楚。
凌浩到戒律堂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家做了顿斋饭,一顿饭下来,搞得整个戒律堂烟雾缭绕的。
戒律堂八个人终于换了种口感,这段饭捎带麻辣口感,除凌浩外,大家都辣得面红耳赤。
大师兄法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道:“爽,终于品到出家前的味道。”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早餐完,方山安排大师兄法相代为传功,一对一指导凌浩修行练功。
大师兄法相已快30岁,入门已经10多年,长得黑亮黑亮的,平时不大爱说话,但是往往在关键时刻语不惊人死不休,是戒律堂的开心果。
法相领凌浩到练功室,第一个教学内容就是打盘腿。凌浩折腾了半天,脚就是盘不下去。
法相在旁边看得心急,道:“凌浩师弟,我来助你!”搓了一下双手,往凌浩双膝上猛的一按。
“哇哇哇”,凌浩觉得腿都快被压断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腿也就盘了下去。
“品,师弟你细细品!”法相没心没肺的说道。
凌浩坚持了一刻钟,终于感觉到一股暖气从丹田处升起,身体不由得挺得笔直,凌浩才知道打坐原来还有这种妙用。
法相见凌浩打坐成功,也打了个莲花如意座坐在凌浩身边,师兄弟二人一同修行。
过了半个时辰,凌浩实在坚持不下去,感觉腰杆和腿都要断了。想要起身,只觉两只脚又酸又麻,起不了身,喊了两句“法相师兄”。
只见法相双眼微闭,像是已经入定,竟是充耳不闻。
过了一个时辰,法相才睁开眼睛,起身看到凌浩身体已然歪歪倒倒,但仍咬牙坚持打坐不放松。拱手作了个揖道:“师弟真是天人,师兄我第一次打坐可没超过半个时辰,佩服佩服!”
凌浩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过,气冲冲的道:“佩服你老母,看不出来我是爬不起来吗?”
法相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出家人不可口出妄语!”。说完将凌浩拉起来。
凌浩走了两步双腿一瘸一瘸的,有气无力的坐在蒲团上,法相见状拿了两个膏药给贴在凌浩双腿上,满不在乎的道:“这点小伤都不是事,贴上宗门灵药,保你明天就生龙活虎!”
折腾完打坐,法相道:“凌浩师弟,我宗修炼讲究禅武双修,既要修禅,又要修武。今天修禅的功课就到了此处,接下来就是修武的功课!”
“如何修武?”凌浩像个好奇心泛滥的小孩怯生生的问道。
“天下武学虽然种类繁多,但仍是殊途同归。武学的已知境界分为七层,分别为养气、斩龙、养丹、胎息、炼神、出神、返虚。”法相孜孜不倦的说道。
“一层境界一重天,能达到返虚境才能算是脱胎换骨,站在世间武学的巅峰,成为天下间的至强者。”
“如今天下的返虚境强者不超过10位,我们梵净宗有两位,分别是枯叶大师和方正大师。”说到这里法相不禁露出了崇敬的神色。
“咱们师傅是化神境巅峰,是返虚境之下的顶尖强者,你师兄我也不差,已经到了胎息期!”
“师弟,你还早,先从养气期开始练起,养气必要收心,收心必要先静心。”
法相的这番话,打开了凌浩心中的武学大门。
这一天的教学,终于结束。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皓月高照,凌浩躺在床上,回想起临安城门父母惨死的情形,脸庞上不禁挂满泪珠。
又想到那晚与苏摇光的邂逅,又觉得仿佛身处人间仙境。
真是千头万绪辗转反侧,这收心二字虽然简单,但谈何容易?到了半夜,凌浩终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梵净寺的钟声将凌浩惊醒,六师兄法正又将凌浩带去厨房做早餐、到厕所打扫卫生,清扫佛堂。
凌浩的腿仍是一瘸一拐的,心中暗道法相这秃驴真是个坑货。
过了两日,凌浩的腿脚也渐渐麻利了起来。
法正见凌浩已渐渐熟悉了这些俗务,索性不来了,交代凌浩自己料理。好在这些俗务凌浩原来在金山镇家中也经常帮父母做,倒也还能应付。
这样一早处理俗务,中午打坐的日子一直过了半个月。由于白天累了一整天,晚上倒也还睡得香,凌浩这颗破碎的心也渐渐安顿了下来。
但该来的总会来。半月后中午,凌浩与法相正在练功房打坐,突然觉得一股剧痛从胸口处传来,摸出玄门方长老赠的天蛇雄黄丸吞了下去,护住了心脉。
凌浩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一阵抽搐晕了过去。
只见凌浩脸色青黑,气息微弱,法相急忙伸手向凌浩脉搏处探去,只觉右手剧震,一股大力涌来,连忙运功相抗,只觉这股力量颇为深沉,像极本门的降虎伏象内力。
法相心中惊疑不定,连忙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给凌浩喂下,拔腿跑到戒律堂。方山大师见法相神色惊慌,骂道:“何事如此惊慌,乱了分寸?”
法相道手比脚划的将凌浩的情形说了一道,方山大师连忙拉住法相急步走向练功房,只见凌浩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全身抽搐脸色不停的变换。
饶是方山大师见多识广,也吓了一跳。
方山大师伸手向凌浩脉搏处探去,只觉一阵冰凉,看到凌浩的胸口仍在起伏,已知呼吸无碍,急忙运起内功向凌浩的背上拍去。
方山只觉凌浩身内有两股力量在争斗,一股力量温暖平和,似乎是本门内力,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另一股力量较为阴沉但也在隐忍相抗,忙用自身功力引导凌浩体内的内力在经脉间流转。
过了一刻钟,那股阴沉的力量才被压缩回凌浩丹田内安顿了下来,凌浩已是满身冷汗。
在一个人体内同时出现两种不同的力量,方山大师也从未见过,不禁眉头紧锁。
过得半个时辰,凌浩才悠悠醒来。
方山大师问道:“现在如何?”言语间满是关切之意。
凌浩才将被长生门喂了“逍遥丸”,及枯叶大师为自己输送内力疗毒的往事细细说给方山大师听。
方山大师听罢沉思半晌,对凌浩说道:“这毒药我也只是多年前听方正师兄说过,如今这事,还得请教方正师兄。”
方山大师带上法相及凌浩直奔大雄宝殿,方山大师向方正大师问道:“师兄可知这逍遥丸?”
方正大师:“师弟问这个作甚?”
方山大师道:“凌浩这娃见到枯叶师伯之前,已中了长生门逍遥丸。”
方正大师闻言眉头紧锁,道:“五十年前我在藏经阁见到我宗典籍上有记载,这行逍遥丸为长生门禁药,这毒每半年毒发一次,每次毒发内力增长一倍,精神失常一份,三年后内力增长六倍,精神完全失常,变为行尸走肉,只听长生门暗语号令。”
“百年前长生门凭此禁药,在我门中偷偷给三位长老下药,长生门操控这三位长老袭击我宗老宗主,当时的普渡宗主猝不及防伤重不治,那三名长老也被宗门联合镇压。”
“此后我宗与玄门联手绞杀长生门,已将此药方销毁,此药理应不在人间。此药服用以后毒力盘踞在丹田之内,阴柔不散,是否此药,我一探便知。”
方正大师伸出右手向凌浩脉搏一探,将自身雄厚的降龙伏虎功力化作一股细线,往凌浩丹田探去,只觉一股阴寒之力将降龙伏虎功力抵消。
那股阴寒之力盘踞在丹田之内,若强行驱逐,势必将凌浩的丹田冲碎。
同时方正大师也发现另外一股纯净内力散布于凌浩四肢百骸之间,如此纯净的内力当世只有枯叶大师才有。
方正大师撤去内力,双十合一道:“阿弥陀佛,确是行逍遥丸无疑,好在凌浩施主也是气运加身。”
“枯叶师伯当年因缘巧合,练得嫁衣神功,方能将降龙伏象内力注在你体内,得此内力护身,可缓解行尸走肉之毒。”
“三年后你的降龙伏象内力应翻六倍,达到枯叶师伯的三成,祸福难知啊。”
法相惊得睁大眼睛,暗道:“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好事,我苦修10余年,才有枯叶大师的二成内力,这小师弟居然能在三年内有枯叶大师的三成内力,真没天理。”
方山大师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行逍遥丸之毒应如何破解?”
方正大师道:“据典籍所载,此毒世间只有苗疆金蚕蛊可以以毒攻毒,或魔教换血大法可解,如找不到这两种方法,只能杀掉或者囚禁在宗门无间炼狱,让他自生自灭。”
金蚕蛊乃是苗疆圣物,只是苗疆百年前已退入十万大山,踪迹难寻,换血大法为魔宗秘术,又怎是寻常人等能找到的?就算是寻得此秘术,天下又有谁能舍命与凌浩换血?
凌浩见方正师伯说道此毒尚可以解,虽千难万难,总归心中又燃起了几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