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别的女人,和男人犯了同样的错误,都能够原谅?”回到家里后的高翰,第二次跪在子秋面前忏悔。这样的话,子秋在春城也听过,当时也很是纠结了一回。如今回到龙城,再听这番话,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
子秋厌恶地扒开高翰的手,这个男人,碰一下自己都嫌脏, 原谅了。她无语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沉浸在古筝声中,算是把那一切的凡尘俗事都洗涤了。
高翰其实也很理解子秋,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得到谅解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来杀了她,然后自杀。推了推门,门是反锁的,显然,子秋早就有了防备。
人虽然回来了,高翰的公司却不断在向他追责。原因是那五百万,财务那里根本无法查到底细。其实那五百万,高翰自己是知道的,在春城那番挥霍,和花在那个女人身上的钱,就是底细。那里有什么账目可以拿?
老总虽然是叔父,但是架不住公司高层的非议,报了警,立了案。不过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叔父还是放了他一马,撤诉了。如今的高翰,如同落水狗一样,把子秋当做救命稻草了。
子秋显然不知道他所发生的一切。她有自己的圈子,何况,这么多年,子秋从来没有用过高翰一分钱,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总在自己面前叫穷的男人,会大把贪污公司的钱去养其他的女人。所以,事情败露后,她实在找不到原谅他的理由。
“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你们个个都来落井下石。”在客厅里呆了很久感觉无趣的高翰咆哮着。
“你是穷是富跟我有什么关系?”隔着门,子秋应了一句,“你穷得只剩下钱了。”
高翰语塞了。是呀,他在霍霍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子秋什么事情,她都是在龙城默默守着这个家。这个女人,自己确实有愧。
“既然都不给我活路,我也不让你们活。”他摔门出去了。
高翰确实如同一匹被逼急了的狼,他要出狠招了。
在一间酒店包房,高翰和几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了。几年的生意场上的强取豪夺,高翰已经完全蜕变了,眉宇之间都透露出一股子狠劲。这点,是子秋完全没有想到的。
春城几年的摸打滚爬,让这个男人的心变得非常现实。他并没有从亏空公司五百万的教训中清醒,也没有感恩叔叔对自己的手下留情,反而对这个有钱的叔叔怀恨在心,伺机捞一把。
这几个都不是别人,都是公司老总的嫡系亲属,他们到底要密谋什么呢?
“老妖怪守着那么多的钱,我们就想办法搞点出来花花。”高翰对几个人叮嘱说,“什么办法好呢?”
老妖怪是他们对老总的称呼,这些和老总沾亲带故的人,私下里对老总恨之入骨,因为他们觉得,公司那么多的钱,而老妖怪却像守财奴一样,让他们的吃穿用度再也无法任意妄为,这让他们很不爽。在他们眼里,老妖怪就好比葛朗台一样,一毛不拔,还美其名曰让他们吃点苦头,学会节俭。
“不就是钱嘛?”高翰一直很不服气,“没有我们兄弟的出生入死,公司怎么可能发展壮大到现在。如今好了,卸磨杀驴,钱赚到了,就没有我们兄弟什么事情了。”
高翰叔叔的公司在一开始,确实是亲友抱团成事的。高翰和家族里的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为公司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高翰就是在那时候为公司守住了西南的领地,这也造就了他越来越膨胀的欲望:包二奶、吃喝嫖赌抽无所不能。
而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家族里的人。他们和高翰有着同感,自从公司上了轨道以后,他们这些人都慢慢靠边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专业性很强的部门经理。老总说,公司要发展,家族式企业要变天了,他们都是被精简下来的家族企业管理层,有老板的侄子、外甥等。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钱,可别要了老家伙的命。”高翰挥了挥手,众人领会。
几番讨论,他们决定铤而走险。小小的龙城眼看要被他们掀起了一场人伦灭绝的事故。
也是天开眼,总算没有让高翰他们在这条歪门邪道上走更远。第二天,公司上下都在秘传,说老总昨天晚上差点被人绑架了,幸亏这批人在另一起案件中,被逮捕了,事情得到了泄密。老总被公安局叫去,回来后整个人都差点瘫痪了。
原来,那批歹徒供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绑架案,就是要借此敲诈一笔赎金。而在进行中,老总临时改变了路线,绑架案落了空,否则,他早就成了绑匪的肉票了。
和老总一起快要瘫痪的是高翰,他发现自己设计的方案和歹徒是高度契合的,不同的是,作为老总曾经的嫡系部队,他们对老总的生活起居了如指掌。
原来,这世界上惦记老妖怪钱的人多了去了。高翰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否则现在也该在牢房里反思了。老总经历了这一劫难,对人的警戒性明显增强,他为自己增加了两个保镖,把自己长期在酒店里的包房又换了位置。狡兔三窟,除了保镖,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了。当然,也包括高翰这些人。
显然,要借绑架老妖怪敲诈一笔钱花花的计划彻底落空了。高翰也渐渐死了这条心。人性有时候很真的很微妙,这一秒是天使,下一刻就是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