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邙山公张易寒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借人间三尺风流邙山公张易寒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故人辞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易寒一行四人在原地看的一愣一愣得,几双眼睛互相盯着,似乎都在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地上残留的那三张纸都在告诉他们,刚才那不是梦,是现实。没错,只有三张纸,那最后一张写有人字的纸被老道视若珍宝的放在怀里拿走了。后来回府的时候,陈庆之觉得这事太过古怪,当即便向邙山公报备了一声。而当邙山公听完这事情始末后竟然一时间竟然瘫倒在座位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良久都没能回过神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死心,一个位置罢了,至于吗?以你张家现在的势力,不管这天下是谁来做皇帝,干系是真不大。”鬼净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张邙山陷入了恍惚,至于吗?从邙山张家到现在的大周张氏,值不值就是他自个儿也不知道。“总得试试吧,就算我想就此作罢,那位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张...
《我借人间三尺风流邙山公张易寒完结文》精彩片段
张易寒一行四人在原地看的一愣一愣得,几双眼睛互相盯着,似乎都在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地上残留的那三张纸都在告诉他们,刚才那不是梦,是现实。
没错,只有三张纸,那最后一张写有人字的纸被老道视若珍宝的放在怀里拿走了。
后来回府的时候,陈庆之觉得这事太过古怪,当即便向邙山公报备了一声。
而当邙山公听完这事情始末后竟然一时间竟然瘫倒在座位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良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死心,一个位置罢了,至于吗?以你张家现在的势力,不管这天下是谁来做皇帝,干系是真不大。”
鬼净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张邙山陷入了恍惚,至于吗?从邙山张家到现在的大周张氏,值不值就是他自个儿也不知道。
“总得试试吧,就算我想就此作罢,那位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张家。”
那位?鬼净沙眼神一凛,如今这大周能对张家配得上放过这两个字眼的可就太明显了。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太愿意去了,这里面的水凭我已经无力翻腾。”
“你必须去,除了你,我再无法相信任何一人,也只有你才会全心全意保护易寒。”
张邙山面露悲戚,这位半生纵横沙场的名将这一刻显得如此无助。
话音里夹杂着憎恨。
“这是你欠我张家的,老鬼,你得还。”
鬼净沙低头掩面,不敢再对视张邙山的眼睛。
......
有一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枫叶荻花秋瑟瑟,此时虽还未到秋季,但是这青州的风却莫名奇妙给了张易寒一种悲寂寥的感觉。
这是他短暂的人生里第二次离家,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清闲,无有人陪他一起玩耍,也不用和那些兵痞气每天蹲在一起喝酒。
静静的呆坐在门前的石梯上,张易寒就这么呆呆的目眺远方,青州城毕竟不同于帝都,到了这黄昏时候总是少了些许喧闹,但人烟气息却多出帝都不知几分。
也不知道在这门前呆坐了多久,张易寒是被一阵马蹄声给惊醒的,镜湖周遭除了他已经没了人烟,算算时间应该是陈庆之到了。
没过一会儿常年一袭白衣的陈庆之便驾着马车出现在张易寒面前,看着张易寒半躺在石梯上,陈庆之也不急着收拾马车上的物件,而是径直走到张易寒身下的石梯上躺下,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俩每次晚饭后都会坐在屋前的石梯上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的夕阳西下。
“后悔吗?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咱们俩现在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咱们过去的辛苦全然成了一片泡沫。”
“不后悔。”
陈庆之脸上要淡然的多,他的内心远比此时的张易寒要坚定。
“我说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只后悔当初我没能替你顶下这件事,否则如今的你应该已经是大周最年轻的封号侯爷了。”
关于张易寒封号的奏章早已摆在了周帝的案牍之上,侯号凯旋,取义为逢战必胜,战必凯旋的凯旋,只是如今这封号却成了空。
张易寒洒脱一笑,强自掩饰着自己眼底的愧疚。
“这事我扛还能捡回一条命来,换做是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罢了罢了,大不了重头来过。”
重头来过?话虽说的轻巧,但是张易寒却深知这冲头来过的艰难,以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不管自己以后做出多大的功绩都不会再受到周帝的重用,除非......自己当初做的可是挑衅皇权,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天大的隆恩。
陈庆之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的环顾一圈周围,犹豫一下后说道。
“这几日青州城来了不少新面孔,咱们要不要调些人手回来护着院?”
“你别把司命监的人当傻子,他们的手段之深远超你我的认知。”
张易寒眼睛透露着一抹寒光。
“原以为老子这一手白留了,却不曾想我还能捡回一条性命,断绝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咱们现在安安生生的待在青州哪儿也不去。”
“断绝联系?!”
陈庆之露出少有的急切之色。
“除去那个子虚乌有的侯号,这些人可是你在北境最有价值的收获,你就不怕你的心血被别人摘了果子?”
张易寒眉头一挑,顺带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你太小看老爷子了,我在监狱里便一直在思考,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他在这盘局里太干净了。”
“太干净了?”
陈庆之脑袋没能转过弯来,论战场兵略就是张易寒自认不是陈庆之的对手,但若论阴谋诡计,陈庆之估计连张易寒的母亲都比不上。
“对,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像他才是那个下棋的人一样,你仔细想想,以他在军队中的能量,我调动禹水军的第一时间他就能阻止我,可是他没有,一直到我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才出现,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或者说我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他在背后一手推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以张邙山对张易寒的宠溺简直是难以置信。
陈庆之还是有些不相信,那可是张易寒的爷爷,他怎么可能是背后的推手?!
“老爷子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若是我能想通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田地,但是我隐隐感觉得到,老爷子在下一把很大的棋,满朝的文武都成了他的棋子,包括你和我,也包括龙椅上那位。”
陈庆之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张邙山如今是何等的身份,如今的军方势力中,一半的人是张邙山过了生死的兄弟,另一半则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后生。
别看张邙山如今闲置在帝都每天伺候自己那一池子的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这老头真要发起火来整个大周至少一半的军队都得站在他身后给他撑腰。
你以为为何邙山张家三代人青黄不接却仍能被称为大周顶尖家族,那位号称柱国邙山公的老家伙,扛起来的又何止是一个国家。
光武历二年即大周新帝登基第二年
这位皇帝一登基便推行了不少仁政并且大大减少赋税,大周的百姓终于迎来了喘息的时候,得益于此,被多年征战所耽搁的民生终于恢复起来。
在这片欣欣向荣的大环境中,大周西北边陲一个小镇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为什么说是不速之客,原因很简单,这个在大周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记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迎来外来者,就算是当初西北边塞爆发战争的时候都没有军队来这里落过脚,更别提如今是深冬之时,谁愿意在漫天大雪之时来这鸟不拉屎之地。
进村的是一架略显不起眼的马车,当然,这个不起眼只是相对于外面那些大城市而言,毕竟一匹老马拉着的车实在难以引人注目,但是这里不一眼,能用马拉车对这村庄的人而言已经足以称道一声奢侈。
有好事的小孩自打这辆马车进村后便一路跟在它屁股后面,想看看这位貌似大人物来他们村到底想干啥,可另人难以置信的是,这辆马车竟然穿过了几乎整个村庄来到最边缘的破寺庙前。
这破旧的寺庙不知道是何时建起,据村里的老人回忆,自打他们有记忆起这座破庙便一直在这儿,显然已有很长一段年头。
而如今居住在里面的是个怪老头,这老头不知从何时起在这破庙入住,这一住便是十年,性情极其孤寡,几乎不与人交谈,也不知道何时流露出他姓鬼,虽然这姓氏奇怪,但从那以后村里人便以鬼为姓称呼他,或是鬼叔,或是鬼爷爷。
这还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这怪老头在寺庙的佛像前架了一口锅,村里没人知道他是在熬什么,但这口锅的火十年来如一日,从未中断过,时日渐久,竟然成了村庄的一个谜。
甚至于有小孩调皮捣蛋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会这般恐吓他们。“若是你在皮紧,就把你丢到村口鬼爷爷那口锅里去。”
皮紧的孩子听到这话当即不敢哭闹,端得是比任何鬼故事都管用。
马车刚停,便有一披着大麾满头斑白的老者从上面走了下来,说不清看不明他头上到底是银丝还是飞雪。
有年岁大点的孩童刚一见这老者的面孔便惊呼出声。
“好流气的老头。”
没错,既不是骚气也不是威武更不是牛气,就是流气。
何为流气?但凡是稍大点的村子城池里面都有一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痞子,那种痞子身上气质的便是流气,不过这种流气大多都会随着这些痞子年纪日渐增长而消失,有句话说的好,岁月不饶人嘛。
可这位老人看起来怕是胸口都已经埋到土里,这般岁数的人身上竟还有如此突出显著的流气,活脱脱一个正儿八经的老痞子啊,当真是给他们这些人涨了涨见识。
“去去去。”
这位老痞子听到那声惊呼后脸上的褶子深了几分,没好气的出口喝道。
“什么叫流气?老子这把年纪了跟‘流’这字儿沾边吗?这是匪气,土匪的匪,懂吗?”
说罢,这老人嘴巴一歪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张鬼脸,‘吓’得孩童们一笑而散,边跑边喊村子里来了个老土匪。
瞧着那些个四处‘逃散’的身影,老人咧开一嘴的黄牙,忍不住笑骂道:“这些个小崽儿真是好皮紧。”
不过这笑容马上就变得有些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咯,真老咯。”
自然是老了,当年他张邙山这脸一歪嘴,能吓得满朝文武不敢与之对视,能让十万楚国精兵攥紧手中的兵刃,能把名满天下的江湖豪客吓成鼠辈。
只是如今,这张脸竟然连七八岁的孩童都吓不着。
“老了最好,省得老子每日睡不好觉,你今日若是来说遗言的,这锅里的蛇羹送你一口又如何?”
还未等张邙山惆怅够,一道嘶哑的声音却从破庙内传了进来,与之相随的是一阵香味,哪怕是在这几伏天里都能传出老远的肉香,一锅熬了十年从未断过火候的蛇羹。
张邙山听到这声音又咧开了嘴,推开门一步踏了进去,宛若......收保护费的流子?
破屋内有一处窄窄的空地,过了这块空地便是佛堂,里面供奉的是一尊弥勒,弥勒的头已经不知去向,唯独那大大的肚子还能勉强标识身份。
佛堂中间有一口不小的锅,锅底的火烧的很旺,把这座没点上灯烛的佛堂映的分外耀眼。
锅盖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同张邙山岁数差不多的老人拿着根长棍不停的搅拌着锅里的蛇羹,火红的光照在那张苍老的脸庞上,好生稳重的面相,这不该是一个在佛像下面熬蛇羹的老人,倒更像个满腹正气的老学究。
“老鬼,二十年没见,一口蛇羹都舍不得?”
张邙山也不客气,径直来到大锅旁边,凑头嗅着那肉香,满脸的陶醉之色。
“这么多年山珍海味吃了不少,可那味儿比起你这蛇羹总差点意思。”
鬼净沙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是不屑。
“这么多年,你也就这嘴有点长进。”
张邙山嘿嘿一笑从地上捡起个破碗捧在手心,身子往鬼净沙的方向挪了挪,手里的碗也刚好到了鬼净沙的手臂旁,而这副姿态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我,邙山公,要饭。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大周居然能有你这么位公爵,我看这大周气数也快完了。”
嘴里虽然说这些大不敬的话,但鬼净沙的身体却异常的诚实,只见他随手接过张邙山拿来的破碗,拿着木勺从锅里捞出一勺蛇羹倒在那碗里,一勺过后似乎是觉得少了,又舀了一勺,可这样碗里的蛇羹似乎又多了些。
鬼净沙一犹豫,竟然将破碗凑到自己嘴边狠狠吸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递给了张邙山。
“吃完赶紧滚,你找老子没一次是好事。”
张邙山也不嫌弃,接过破碗就是狠狠一大口咕噜咕噜地吞咽进了自个儿肚子,浑然没感觉出那滚烫地劲儿,还是那句话,活到这个岁数山珍海味他早吃了个遍,可唯独这一口他是进了棺材都忘不了。
“爽!只这一口,便胜人间无数。”
嘿,这位大周朝堂闻名地滚刀肉居然还诗性大发起来,也不知这碗蛇羹到底是何等的人间美味,更加难得的是,这位快十年没露出过笑容的老鬼竟然因为这句夸赞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只是他的嘴上可一点儿不饶人。
“吃了就快些滚,有生之年最好莫要出现在我眼前,你我下次相见最好是在那阴曹地府。”
“那可不行,我找你可是有正事。”
张邙山捏起衣角擦了擦嘴,一屁股坐在地上,瞧他这副姿态,似乎今天不达到目的他是不准备走了。
鬼净沙冷冷一笑,自打认识张邙山以来他便吃够了这招的苦,时至今日他已经大半截身子埋到了土里,今日说什么都不会在这招上面再栽一次。
“多稀罕啊,你以前哪次求我不是说正事,今日你要赖在这便赖着吧,看看这佛祖留不留你。”
“佛祖留不留我不重要,反正老子不信佛,重要的是你肯不肯留我?”
鬼净沙又是一声冷笑,果不其然,又是这些老花样,这老痞子每次见着撒泼不行就开始打感情牌,他以前每次都是跌在这招上面。
“老子不仅仅是上辈子真是欠你的,这辈子也欠你!直接说事,反正我就这把老骨头,你看着折腾。”
张邙山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得意之色,这老鬼在战场上号称奇诡之将,难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半分好处,唯独遇到他却是从未讨着好处。
“我有个孙子叫张易寒。”
“滚。”
那份仅存的故人之情顿时被这句话冲散的一干二净,这老痞子当真是来给他上眼药的,你张邙山莫不是不知道老子孤家寡人一个,你这是拿着儿孙满堂来让我艳羡来了?
“要不你把你这孙子过继给我,我这条命当场送你都行。”
张邙山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舍不得一个孙子,以他和鬼净沙的交情就是把儿子送他一个都行,可唯独这张易寒...不行。
“他的命格太过特殊,就是我都扛不动,若是你恐怕非得被拖死不可。”
命格太过特殊?鬼净沙扑哧一笑,略带挪移的问道。
“谁给批的命?钦天监?”
“......当代天机,哦不,或许该说是上代天机。”
韩婶婶回府了,临行前留下请帖,还特意嘱咐道,”明日记得把您家老太太也带来,自打帝京一别,我家老太太时常念叨着这位妹妹,如今啊也让我们这些晚辈尽尽孝道。“
翁远庭夫妇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匆忙间瞧见那请帖的落款让翁远庭有些心惊。
按照一贯的传统,若是韩夫人以自家夫君的名义宴请,落款应当是写着‘青州都卫张铁山’,女子是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发请帖的,会被人说是逾越。
而翁远庭手上这请帖的落款却让人看的心惊胆颤。
邙山张家。
只有邙山张家的嫡系才能以此为名,虽说张铁山和韩夫人都是出身于邙山张家,但若是盗用这个名义依旧是天大的逾越之举。
翁子墨可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胆颤心惊,此时她正安慰着自家老太太呢。
”我说你呀,怎么就和那家人扯上了关系?“
待到翁子墨说完自己与韩大夫人相识到自己认之为干娘的经过,翁家老太太一拍大腿,脸色焦急。
”坏了,你这是中了那韩夫人的套了。“
邙山张家、镜湖别院、与子墨差不多年龄的小子、韩夫人的热情...翁家老太太后知后觉满脸苦笑。
”你怎就和那混世魔王扯上了关系?“
听着老太太语气似乎是认识张易寒,翁子墨有些纳闷,”我瞧那人也算是个君子,虽说脾气古怪一些,倒还不至于说是混世魔王吧?“
老太太苍老的脸上沟壑更多了,”你呀是没去过帝都,不知道这小子做过的混账事。“
”这小子十一岁进花楼,刚一进去就碰见自个儿父亲,扭头就把人家花楼砸了。“
”十二岁那年更是敢动手打皇子,整个帝京的纨绔见着他都得喊声大哥。“
”这小子干的混账事多不胜数,名声在帝京都臭烂了,不然你以为凭借邙山张家的名声,为何那小子至今还没定下一桩婚事?都是不愿意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额...年少轻狂年少轻狂......说句实话,要不是张易寒在帝京确实太过无法无天,他爷爷也不至于一怒之下把他丢到北境去。
但有一说一,打架的事儿张易寒都认,但他可从来没有强抢妇女的行径,帝京府令那可是出了名的铁腕人物。
虽然有些惊奇于张易寒与自己印象的差别,翁子墨还是细声安慰着自家祖母。
”祖母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
翁家老太太只是拉着翁子墨的手,满眼的心疼之色,这傻丫头,在这青州地界你和那小子扯上关系,还有哪家公子敢与你说亲事啊。
且先不提这祖孙俩的絮叨,镜湖别院,韩婶婶带着翁子墨离去后,两位故友到访。
”一男一女?“
张易寒原先还有些迷茫,等见着真人却把他惊着了。
”莫惊春?孙贼,你咋寻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张易寒这才反应过来,这孙贼还有一手卜卦之术。
你永远有一个成天没事干就喜欢笑得朋友,就好比莫惊春,这孙贼永远都是那副笑脸,在吕祖庵当了二十多年的道士,却被人戏称为弥勒佛。
七尺身材,近看却不免觉得有些消瘦,你很难从这张脸上找出任何特点,丢进人堆里很难注意到他。
但就是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却是张易寒所知的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不吹不擂,虽说张易寒时常称赵寒亭铁憨子,但就赵寒亭剑道天赋而言他是真服气,十二岁破道悟剑意入七品,把江湖往前数五百年,谁曾见过这般妖孽。
可就是眼前这一脸傻笑的莫惊春,虽说他的年纪比赵寒亭大五六岁,可他愣是靠着那双折眉手胜了赵寒亭半招。
这也是张易寒记忆中赵寒亭输的最憋屈的一架,这孙贼那折眉手当真是一绝,张易寒现在都记得那一架的细节,赵寒亭三息十六剑,愣是没有刺进莫惊春身旁一尺。
莫惊春就笑着,就一边挡一边拆,活生生把赵寒亭给打没了脾气。
后来张易寒在外面混了几年,涨了见识后方才知晓,不是赵寒亭的剑破不了莫惊春的招,而是赵寒亭的剑意破不了莫惊春上善若水的心境。
莫惊春往屋内小心翼翼扫视一圈,冲张易寒小声问道,”赵寒亭不在吧?“
这下子反而把张易寒给弄得有些苦笑不得。
”你好歹也是个紫薇境,怕个连六御都没入的武者,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要是他没入六御我还真不怕他。“
莫惊春忍不住苦笑,苦笑也算笑嘛。
”我前两天给这小子卜了一卦,他入六御了,具体是哪一御我没算出来。“
赵寒亭已入六御?
张易寒心神恍惚,这才分别没多久,赵寒亭就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吗?十六岁的六御啊。
”没曾想他还真成了我一代第一人。“
”第一人?他可算不上。“似乎是想起了某种大恐怖,莫惊春忍不住擦拭自己额头的冷汗。”你那位爱穿红衣的朋友,现如今怕是已证长生了都。“
提起这位爱穿红衣的故人,张易寒有些语噎,久久未能回神。
”成为天下第一对她而已只是时间问题,就明天她开了天门我都觉得不稀奇。“
如果说赵寒亭是悬在天下年轻一辈头上的一把剑,那红衣女就是压着他们的大山,这些年张易寒认识了不少妖孽,但没一个能比得上红衣女。
如果说莫惊春的心境是上善若水,那红衣女就是唯我不败。
当日莫惊春不仅是和赵寒亭比过一场,同样和红衣女也比过一场,只是败的人成了莫惊春。
红衣女没能破得了莫惊春的心境,却把他的折眉手给破的一干二净,这几年莫惊春也在暗自庆幸,得亏当年没打赢那红衣女,不然自个儿可别想睡个好觉了。
莫惊春有些不忍,
饭毕,翁子墨同韩婶婶乘着马车往回赶,一路上翁子墨几次张口又都摁了下来。
心思通透的韩婶婶哪里还不知道翁子墨心里的小九九,握着翁子墨的手主动开口道,“让我猜猜,你是想让我帮你推了刺史家公子的事儿吧?”
刺史家公子垂涎翁子墨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儿啊早就在青州夫人圈成了一桩笑谈,只是韩婶婶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莫名奇妙扯到了张易寒身上。
自家这小子的桃花运是真不错欸,可怎么就不见抱回来一个小崽儿呢?
“我今天帮你推了刺史家二公子,明儿个同样有通判家的公子,你父亲生性软弱也没什么后台,早晚会把你妥协出去。”
翁子墨瞳孔一黯,理是这么个理,可就是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哪怕是让自己选也好啊。
韩婶婶轻抚翁子墨的发丝,颇有些狡黠的神色,“你可知何为借势。”
“借势?”翁子墨有些不明所以,但下意识间她觉得韩婶婶话里有话。
“你父亲那点本事能成为青州通判,还不是因为你家祖母是上一代海昌侯的女儿,你父亲就是借的海昌侯的势,不过海昌侯府没落了,他的仕途这才一蹶不振。”
她家祖母以前是海昌侯的大女儿,下嫁到了青州翁家。
“如今呐你借我的势可以推掉刺史公子,但是你父亲心里定是不乐意的,那刺史后面其实也靠着一位大人物,你父亲得罪不起,而且毕竟我那男人是武夫,跟文官混不到一块。”
“你呀,如果真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得去借一股更大的势,一股让青州刺史背后的靠山都不敢得罪的人物,那样你父亲自然不敢多言,甚至于你在家中的地位也会一日千里。”
翁子墨本来没有把韩婶婶话放在心上,她本就是个恬静的性子,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感激不尽了,哪里敢奢求什么地位,可是韩婶婶下一句话却彻底勾起了她心底的火热。
“甚至于...把你的母亲写入翁家族谱也未必可能。”
“我生母是妾...”
“妾又怎么了?”论到这些个文人,韩婶婶心里门清,什么所谓礼法传统都是狗屁,“在仕途面前,所谓的礼法在你父亲眼里一文不值,到那个时候就算你家大娘子千百个不同意,你父亲也会一耳光扇到她脸上去。”
艰难吞咽一口口水,翁子墨承认自己心动了,这么多年无欲无求,那颗冰冷的心在此刻却是滚烫的,这是男人口中常说的野心吗?
“婶婶...我要怎样才能借到这股势?”
韩婶婶狡黠一笑,贺家妹妹,我总算是给咱老张家拿下一个媳妇儿了。
“等下到了府中你别说话,看婶婶怎么给你借来这邙山张家的势。”
而此时的翁府,翁家大娘子谭夫人阴阳怪气地正给翁远庭吹着耳边风,“看看你这女儿,什么时辰了都还未归府,真当自己已经嫁入刺史家了不成?就算真嫁出去也是败坏我翁家门风。”
翁远庭脸色颇有些难看,方才韩婶婶确实差来的下人没有自报家门,翁远庭和谭夫人下意识以为翁子墨是到刺史家做客去哩。
虽说他翁远庭是通判,但论级别也就比刺史低一个品级而已,这下人趾高气扬的神色可着实把翁远庭气着了。
“差人再去看看,这都什么时辰点儿了?!”
还没等小厮跑出去,就见门童火急火燎的跑进内厅,喘着大气道,“小姐回来了,被韩大夫人送回来了。”
“韩大夫人?”
翁远庭以及谭大娘子眉头一皱,这刺史家可没有那个夫人姓韩呐。
“是张都卫的夫人,韩大夫人。”
听闻此言,翁远庭哪儿还坐得住,赶忙起身同谭大娘子一起往大门赶去。
按照礼法他是不需要去迎接得,虽然张铁山地位确实比自己高,但韩夫人终究是白身,只不过这青州城谁不知道那张铁山两口子身份特殊。
张铁山那可是邙山公的义子,邙山骑的统领,那韩夫人更是张家老太太的贴身丫鬟,据说啊每年团圆饭张家老太太都会念叨着这位夫人。
这么说吧,在青州这个地界儿皇帝老儿要杀你还得千里迢迢送道旨意,但若是邙山张家要杀你,你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都算一条好汉。
刚见着大门,翁远庭就有些发愣,只见韩夫人正拉着自家女儿手,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一举一动无不体现对这位晚辈的关爱。
不应该啊?自家和这位韩夫人没什么关系啊,以往翁远庭也不是没幻想过攀上邙山张家的高枝,奈何人家看不上自己啊。
而且翁远庭也知道这位韩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和张铁山也没个孩子,就因为这事儿青州城背地里还有不少人嚼舌头根子。
翁远庭带着谭夫人一同行礼:“见过韩大夫人。”
韩婶婶带着和蔼的笑意,只是故意在两人肉眼下用手挽着翁子墨的肩膀,貌似抱歉地说道,“见怪哩见怪哩,两位可别这么多礼,我可担待不起。”
“都怪我,今天见着子墨就觉得亲切,让她在府中多留了一会儿陪陪我,谁曾想我母子俩聊的起劲,竟是一下子把时间忘了,倒是给翁大人添麻烦了。”
“不敢不敢。”
翁远庭下意识道歉,可转而便是一愣,母子俩?惊愕望去,韩婶婶故作姿态拍了拍额头。
“瞧我这记性,怪我怪我,我和子墨一见如故,便自作主张收她为义女,倒是忘了同大人商议一二,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岂敢岂敢,”虽然惊异于自家女儿如何攀上韩大夫人这层关系,但对自家而言这毕竟不是什么坏事,“能被韩夫人看重是小女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
“如此甚好。”韩婶婶接着道,“这关系虽然定下了,但不走个仪式终究是有些对不住这丫头,正好这些时日我有个侄子来青州城要待上一段时日,明日我同我家大人在花满楼办个宴席,既是给我家那侄子结婚,也顺带着告诉青州各家从今以后子墨也算我半个闺女。”
说罢,韩婶婶也不管翁远庭愿不愿意,拉着翁子墨的手嘱托道:“明日记得穿的正式一些,干娘带你好好见见世面,咱家人可不能被外人小瞧了去。”
翁远庭心里一惊,总觉着这韩婶婶话里有话,不过终究是没多说什么,多好一个抱上张家大腿的机会啊,若是自家女儿真被韩大夫人看重,甚至于嫁入张家直系,那就算是刺史也不敢给自己甩脸色。
一切好像都很顺利...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张易寒是万万没想到,带翁子墨回家第一个倒霉的居然是自己。
你知道当韩婶婶到来恰好遇见还没离去的翁子墨时会发生什么吗?有那么一瞬间张易寒都觉得韩婶婶是不是练了佛门的破妄金瞳,那闪着光的眼睛看得张易寒冷汗直流。
“快快快,快给贺家妹妹捎封信去,就说老张家快要添新丁了。”
“......”
还没等张易寒给韩婶婶耐心解释,就见韩婶婶拉着翁子墨的手开始嘘寒问暖,顺带着还问候了一遍翁子墨的祖宗十八代。
“翁家?好好好,翁家那是书香门第,甚好甚好。”
“庶出?庶出知道心疼人,懂事,甚好甚好。”
“瞧这脸蛋多俊呐,若以后有了孩子定是人间绝色,甚好甚好。”
偏偏翁子墨还不敢沉默不答,青州城的女眷她鲜少认识几人,好巧不巧,眼前这位活跃和蔼的夫人她刚好认识。
邙山骑统领,青州地方军第一人张铁山的夫人。
翁子墨曾在马球会上见过这位夫人,准确地说但凡有一次马球会她便会在自家大娘娘的带领下和这位夫人问候一个照面,只是如今想来这位韩夫人从不曾记得过自己。
青州属于边州,好武风气盛行,马球自然也就成了这些公子哥儿与小姐的最爱,只是想要举办马球会一般都得是本地的领头人物才办的起来,寻常人家一般也不敢弄,若是请了人不来那可纯粹是平白交恶。、
好巧不巧,虽说韩婶婶身子骨不好,但是对于马球的喜爱张家那是众所周知的,当初在帝京的时候,那家要是有个什么马球会,就属这位韩婶婶参与的最积极。
翁子墨怯生生看了一眼张易寒,如今她就是再傻也知道眼前这公子哥什么来头了。
邙山张家啊,那可是青州所有豪强都得仰望的存在。
“翁姑娘还没吃饭吧。”
说罢,韩婶婶也不听翁子墨的回答,拉起翁子墨的手就往镜湖凉亭走。
“等下婶婶下厨给你做两个菜,今日呀你说什么都要尝一下婶婶的手艺再走。”
许是觉得眼前的形势有些超出自己的掌控...这还掌控个屁!
张易寒一肘子甩在陈庆之的胸膛,咬牙切齿道:“快去找铁山叔,让他把自个儿媳妇儿领回去!”
听闻这等荒谬可笑之言,陈庆之没忍住回了一个白眼。
你老张家的男人有多怕媳妇儿自个儿不知道?你大叔二叔包括你爹,哪个不是帝京城出了名的惧内?
emm...其实帝京里的纨绔一年前就开盘了,赌的就是你张易寒以后讨了媳妇儿会不会惧内,据说赔率还不低。
好吧,因为红衣女的原因,其实陈庆之自个儿都压了三百两白银。
想他张易寒昨天还是韩婶婶的心头肉,今儿个人眼里就看不见自己了。
每次韩婶婶提筷张易寒下意识就抬起手中的碗,然后眼睁睁看着那菜落入翁子墨的碗里。
翁子墨也注意到了这点,面红耳赤的刨着碗,不敢与张易寒对视,只是一边念叨着。
“韩大娘子,我自己夹菜就行。”
韩婶婶倒是应和的挺快,就是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张易寒脸色憋得难看,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轻声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先送翁家姑娘回家吧,不然她一个女子这么晚回府,难免会被大娘子念叨。”
翁子墨也是听出了这人给自己找的台阶,连忙顺着话往下说道,“坏了,忘了与我家里人说今晚晚些回去,如今想来府里人该着急了。”
这话呀倒也是半真半假,府里人着急想来是不可能,她一个庶女也没人会专程差人来寻她,不过回去一顿骂那铁定是少不了的,翁家那大娘子本就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主。
原以为韩婶婶听了这话就会放翁子墨离去,谁曾想她下一句话彻底令张易寒等人失了神。
“无事,我先差人去你家知会一声,等晚些时候我送您回去同你家人解释一番。”
你那是送人回家?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张易寒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自己婶婶绝对做的出直接提亲这种事。
暗自戳了戳陈庆之的腰,张易寒恨声道,“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吧,但凡你有点良心,快去把铁山叔给我叫来,不然兄弟我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今天韩婶婶敢上门提亲,明天张易寒奶奶和娘亲就敢三书六聘十里红妆上翁家提亲去,门户之见?别逗,他老张家土匪出身扯什么门户之别,自家崽儿看对眼比什么都好。
谁曾想这话走了点风,还没等陈庆之起身,就听见韩婶婶不经意的问道,“瞧我这记性,这才想起来庆之也老大不小了,等明儿啊婶婶给您在青州物色几个,也早些成家才是。”
呵,陈庆之你算什么兄弟,你算什么男人?
当年战场上刀光剑影咱俩一起扛过来了,撵着十万大军打的时候咱俩也没有抛弃过对方,如今仅仅是一个女子,你就做出这种抛弃兄弟的事?
“我今天把你丢下你并不能拿我怎么样。”
陈庆之偷瞄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韩婶婶,小声说道。
“但我今天若是坏了韩婶婶的兴致,你张家的女人真敢剥了我一层皮。”
这或许是翁子墨此生吃的最心惊肉跳的一顿饭,她从小孤苦伶仃,也就翁家老太太对她颇为关照一些,如今这韩婶婶的热情真是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十来年养成的心境被搅和得一团乱。
她有些痴迷于这种被人关心呵护的感觉,又怕只是一场大梦转头成空不敢有过多期望,还好抬头便能见着葬着目前的山头,心里总算是有了些许宽慰。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是注意到了眼前这丫头眼神里的变化,尤其是韩婶婶,她方才便想起了眼前这姑娘,青州刺史家的公子一直打这个姑娘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最近翁远庭已经有了松口的打算。
韩婶婶思来心头不由起了几分怜惜,搂着翁子墨轻声道,“以后遇着什么委屈尽管来找婶婶,婶婶给你出头,这青州城还没有易寒摆不平的事儿。”
嗯...这为毛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张易寒张口想辩解,谁料嘴里还没出个声就受了韩婶婶一眼狠瞪,得,这不是自讨没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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