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看到的不是地府。
帷幔低垂,薄纱飘摇,玉枕锦被。
床边还站着个清秀的姑娘。
这难道就是地府?为何还能感受到温暖?
那姑娘见我醒来,立马朝着门外跑去。
我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死成。
不一会儿,就听见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而后是窸窸窣窣的衣料声。
门被轻轻推开,那是身穿龙袍的矜贵少年。
我的脸一下白了,怎么会是他?
未等反应过来,一双略带薄茧的大手圈住我冰冷的手指。
冻疮不知何时结痂,隐约窥见受苦前的娇养。
一滴泪落在我的手背,冰凉刺骨。
抬眸看去,年轻的帝王眼尾泛红,声音哽咽。
“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一时间,我愣住了。
他还在絮絮叨叨。
“为了他,磋磨自己的命,值得吗?”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是早就死在寒州的风雪里。”
“你知不知道,抱起你的那一刻,我以为你死了。”
“轻飘飘,瘦得不成人形,唇瓣毫无血色。”
“那场冬日宴,我差点就能重新拥有你,可竟被萧景那条疯狗截胡,还把你秘密流放寒州。”
身后的华服少女适时咳了咳。
“皇兄,张太医还在殿外等待传召。”
帝王这才肯松开,胡乱擦拭眼泪调整情绪。
“让他进来吧。”
小老头把脉把的眉毛直皱,跪在他的脚边摇头叹气。
“回陛下,云姑娘的体弱是从娘胎里定型,又经历大悲和磋磨,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按理说命数已绝,冥冥之中像是有庇护,又像是执念,连老天爷都收不走。”
“微臣这就下去调制护心丸和稳根汤,仔细调养,还是有一线生机。”
帝王寒着脸,紧接着跪了一屋子的宫女。
我不希望再有人因我而死,伸出手碰了碰他紧握的拳。
“我的命,不会如此脆弱。”
“我能活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