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下一秒就会砸在上面,变得千疮百孔。
忽然,那一面银针变了,全都汇聚到一起,变成了一根巨大的,顶端闪着寒光,依旧无比尖锐的银针向他插来。
“啊!”
王涧猛地惊坐起。
眼前只有从窗户射进来的淡淡的月华,和一面熟悉的旧墙,他伸手抚额:
“原来是噩梦,唉,不对……”
他视线向左倾,瞥见一根银针正插进他的左肩,暗红的血透过单薄的内衬汩汩往外冒。
应时疼痛感袭上他的大脑皮层。
还来不及捂住伤口,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在房间的桌子上坐這一个女人。
女人曲膝单脚踩在桌面,一只纤细匀称的手臂搁在这只弯起的膝盖上,另外一条大长腿则悬空吊在桌下,坐姿极为潇洒。
窗外的月华给女人的边缘披上了一层银光。
女人冷傲又携含一丝妩媚的杏仁眼,正偏头盯着床上的王涧。
王涧满脸愕然:
“你干嘛呀,哎哟。”
……
没见孩子都做噩梦了嘛,还扎我呢……王涧一脸无奈。
任如意依旧一身束腰白裙,脑后柔顺的长发却是被一根红色丝带扎起。
她从桌子上跃下,冷眼打量,“你睡的真死,针扎了你十息时间,你才醒。”
王涧拔出银针,用手指堵住针眼止血,抬眼瞧向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道:
“咱以后‘打招呼’的方式能不能改一改,别一见面啥话也不说,就先扎一针。”
“你这样我真的伤不起。”
任如意并没有听王涧说的什么,眸光在男人的脸上扫视,微微蹙眉问,“你好像变了很多?”
王涧对女人的反应很满意,轻笑道,“大家都这么说,我只是发育了,发育的比别人晚一些。”
他也不管女人是否信他的话,转问:
“你深夜来找我,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女人顿了两秒道:“‘曼荼罗’的解药你不想要了?”
王涧从女人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狐疑。
他心下一咯噔,深夜被惊醒,又因为剧毒危机已经解除,‘每隔七日送一次解药’这茬,他还真的一时给健忘忽视了。
他脸上依旧如常:
“要啊,怎么可能不要,我还整天挂念着你能早一点来寻我,为我续命解忧呢,哈哈。”
任如意看了王涧一眼,随将手上的小黑瓷瓶丢在男人的手边:
“这是解药,可缓解毒性发作七天。”
王涧视若珍宝的将小黑瓶捧在手心,然后环视一圈自己的小屋。
似是要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把它藏起来,以免丢失。
最后他将小黑瓶放到自己的枕头底下,然后又细致的把周围的床单抚平。
搞完这些,他才长舒一口气,似是终于能安心下来。
可下一秒。
一句仿佛字字结满冰霜的话语,传到了他的耳边。
“你演的太过了。”
没等王涧反应,一双纤细玉手已经扼住他的喉咙。
秀手虽然白皙润滑,但此时却硬的如铁钳一般。
“艹……”
这是王涧嘴里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
任如意双眼微合,她的另一只手抓住男人的手腕。
过了三秒,她神情七分冰冷,三分困惑。
“你果然是把毒解了。”
她将王涧丢在床上,自己退到床边,冷眼打量捂着喉咙不停咳嗽的男人,俏眉微聚:
“你怎么会有‘曼荼罗’完整的解药?”
‘曼荼罗’是朱衣卫最顶尖的毒药,完整的解药只有三份,两份长期存于教中,一份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