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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人祭张阳成武全局

灵异13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说真的,很肯定。然后,她那屋就没了声。也不知道这会儿小甜是还在发火,还是正在蒙着被子偷笑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被外边嘈嘈嚷嚷的声音给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家门口站着两名警察,正跟我爷爷盘问着啥。警察咋还来了,我穿好衣服出去,小甜也已经起床了,我过去问她咋回事,她说好像是王建国报了警,说张家人谋害了她闺女。我知道王建国会找事报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用了报警这种方式,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两名警察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干净利索,长相不错,应该算是警花了,她在盘问我爷爷,男警察在一边做笔录。说实话,我有点儿怕,昨天晚上的事跟她们是说不清的,如果她们真查起来,我跟二丫的接触最多,嫌疑也最大,没准二丫的死我还真得背黑锅。女警...

主角:张阳成武   更新:2024-11-17 0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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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阳成武的其他类型小说《阴人祭张阳成武全局》,由网络作家“灵异13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说真的,很肯定。然后,她那屋就没了声。也不知道这会儿小甜是还在发火,还是正在蒙着被子偷笑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被外边嘈嘈嚷嚷的声音给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家门口站着两名警察,正跟我爷爷盘问着啥。警察咋还来了,我穿好衣服出去,小甜也已经起床了,我过去问她咋回事,她说好像是王建国报了警,说张家人谋害了她闺女。我知道王建国会找事报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用了报警这种方式,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两名警察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干净利索,长相不错,应该算是警花了,她在盘问我爷爷,男警察在一边做笔录。说实话,我有点儿怕,昨天晚上的事跟她们是说不清的,如果她们真查起来,我跟二丫的接触最多,嫌疑也最大,没准二丫的死我还真得背黑锅。女警...

《阴人祭张阳成武全局》精彩片段

我说真的,很肯定。

然后,她那屋就没了声。

也不知道这会儿小甜是还在发火,还是正在蒙着被子偷笑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被外边嘈嘈嚷嚷的声音给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家门口站着两名警察,正跟我爷爷盘问着啥。

警察咋还来了,我穿好衣服出去,小甜也已经起床了,我过去问她咋回事,她说好像是王建国报了警,说张家人谋害了她闺女。

我知道王建国会找事报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用了报警这种方式,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

两名警察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干净利索,长相不错,应该算是警花了,她在盘问我爷爷,男警察在一边做笔录。

说实话,我有点儿怕,昨天晚上的事跟她们是说不清的,如果她们真查起来,我跟二丫的接触最多,嫌疑也最大,没准二丫的死我还真得背黑锅。

女警问了一阵,外边又来了一个警察,他手上还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瞅了我一眼,在那女警耳边说了些啥。

“好了,先把他带回去!”

女警指着我下的命令,我就这么被带到了乡派出所,人并不是我杀的,他们询问了半天也没啥结果,最后,好像是最终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确定了二丫是突发性的脑溢血死亡,并不是死于他杀,派出所也就消了案。

走的时候,女警还专门开车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她说抓错了人,送我回去,算是给我赔罪。

半路上,她跟我说:“脑溢血多发人群是老年人,年轻人的几率很低,说实话,我不相信她是脑溢血死的,你怎么看?”

“啥意思,审问?”

我问。

“你别怕,就是随便聊聊,车里只有你跟我,也没有监听设备,你知道的事情都可以说,包括那……方面的,你懂哦!”

她说着还扭头冲我眨巴眨巴眼,带电了似的。

这女警好像很好奇的样子,见我不吭声,又补充了一句:“法医也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找到了很多你留下的痕迹。”

我明白,这女警是在向我施压,不过,她说的这个线索,确实能把我给关起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啥目的,我就用同样的方式问:“那你还敢一个人送我回去?”

我说出这样的话,她好像还有点儿惊讶,瞥了我一眼说:“我可是警察,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我反问。

“当然,别看本警官身材好,两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好了,不跟你贫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敢放你回去,是因为我断定你不是那个杀人凶手。

我送你回来,也不是因为抓错人向你赔罪,而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她的话有点儿绕,但她的话也告诉我,她是个明白人,这次得亏是碰到了她,搁别人我进去就算不背黑锅也得脱层皮。

“你觉得二丫的死跟那种事有关系?”

我问,她点头。

“好,你想听故事,我能跟你瞎喷一点儿……”我就把昨天的事大致跟她说了下,当然,很简略,涉及一些敏感的内容,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对我们村的事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她开车一直把我给送到了我家门口,走的时候塞给我一张名片。

我看了一下,林曼曼。

随手把名片塞进了裤兜里,她这算啥帮忙啊,整个就是添乱。

等她开车离开之后,小甜冲我腰上重重地掐了一把,才问我:“你跟她去乡里都干什么了?”

“审问啊。”

我捂着腰说,她下手还真狠。

“不像!”

她说着伸出手,我问她要啥,她说名片,我只好把林警官的名片给了小甜,我以为她会当面给撕了,没想到她拿自己屋收了起来。

我去问爷爷,上午王建国有没有过来闹事,爷爷说没有,就听说他早上报了警,这都中午了,也没啥动静,有点儿奇怪。

二丫活着的时候跟我奶奶关系特好,上高中和大学以后,我为数不多的见她那几次,就是她来我家看我奶奶。

听说了二丫的事,奶奶当时都哭了,她一大早就去了王建国家里,估计是忙着张罗二丫的丧事。

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有点儿担心奶奶,就问:“我奶奶去他家不会出事吧?”

毕竟烧了那口大红棺材,老烟杆说会出大事的,到现在那所谓的大事还是没影儿,这叫我的心还一直悬着,爷爷也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应该没啥事吧,天还没黑呢,那东西闹不了啥动静的。”

爷爷抽了口烟袋,这话说的倒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然后,他把拐杖放门口,坐在石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好像是在想着啥,突然,他站起来,朝远去看去,我也看见奶奶慌慌张张地往家跑。

“咋了,爱英?”

爷爷远远地问。

奶奶干咽了口唾沫,喘了口气说:“建国出事了,他清早出门叫一只鞋给砸了脑门,搁哪儿一直说胡话,嚷嚷着要烧了他自个儿,我叫人给他捆了。

我……我琢磨着,这撞鞋可不就是撞邪吗,老头子,你有没有见着杨先生,我去他家敲门咋没人吭气呢?”

我想到昨天晚上老烟杆走之前交代的话,他今天出不了门的,就跟奶奶说:“奶奶,他在家的,估计是昨天晚上累着了,我跟你去找找他?”

回头看了爷爷一眼,征求他的意见,爷爷腿受伤行动不便,跟我点了点头。

老烟杆家不远,穿过那片玉米地就到了,门没有锁,应该是里边闩着的。

我敲了敲大门,喊了几声没回应,就让奶奶先等着,我翻墙进去看看。

院墙是土坯墙,有眼儿,翻过去也不费多大劲儿。

他家就他一个人,上屋门从里边闩着,他肯定在屋。

我过去敲了敲门,低声说:“杨爷爷,我知道您在屋里头呢,王建国出事了,您救救他吧?”

等了有几分钟,里边才传了个声音,他说:“他的事我帮不上忙,阳娃,你忘了昨儿个晚上他那狗腿子是咋对你相好的?”

想起王孬蛋那孙子我都来气,可是,不管咋说,王建国是我舅爷,不是啥好人,但毕竟是条命,我就说:“杨爷爷,算我求你了,救救他吧,二丫没了,他也怪可怜的。”

“阳娃,我知道你心善,但……”老烟杆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知道哪传来一声驴叫,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几秒,他才清了清嗓子说:“不是我不想救人,是我今儿个真的不方便……”他说话怪怪的,想起来昨天晚上推磨的事,我问:“杨爷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咳嗽了声,屋里又有两声驴叫,难道他屋里头还栓了头驴,没见他喂驴子啊。

正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老烟杆说道:“这样……阳娃,我教你个法子,能不能有用还不知道,你先试试,不中就再等等,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我没事了,就能过去救人,你等下……”过了一阵,老烟杆从门缝里塞出来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铜钱上什么通宝的几个字都看不清了,除了铜绿之外,还有沾有一些黑红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

“把这东西给塞到王建国的嘴里,要是塞进去他能吐一大滩黑水就没事了,要是不行,他那身子骨硬也能扛一阵儿,先捆着,等半夜十二点以后再来找我!”

老烟杆说道。

在他塞铜钱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他捏着铜钱的那两根手指头,上边长着一层黑黄色的毛,那是啥?

瞅见那一瞬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奶奶那边急,我也没问,拿着铜钱,匆匆忙忙地翻墙出去了。

东西我给了奶奶,按照老烟杆的交代也跟她说了,我本来不想去王建国他家,王孬蛋他们那一帮人肯定在那儿,我看见他就恶心。

奶奶翻来翻去把那枚铜钱看了几遍,问了一句:“压口钱?”

我也不懂,也没说啥,她就慌慌张张地往王建国家去了。

奶奶都七十了,她步履蹒跚的背影突然叫我有些心疼,我就悄悄地跟在她后边,老烟杆都不确定他那铜钱是不是能真的管用,我担心她会出事。

王建国他家靠近河边,院里有棵碗口粗的柳树,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就捆在那棵柳树上。

估计是怕他跑,捆得那叫一个紧,整个人跟麻花似的,就露个脑袋。

王建国那张脸铁青铁青的,翻着白眼,白眼中却透着凶狠。

我就在外边躲着,能看到院里的情况,也没见着二丫的遗体,更别说什么灵堂了,这倒是有些奇怪。

奶奶去了,跟王家人交代了一阵子,想找个人摁着王建国,可他们王家那几十口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最后,奶奶指着王孬蛋说,你过来!

王孬蛋就这样被王家人给推了出来。

他最怕这种事,俩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过去摁着王建国的头,奶奶开始想办法往王建国的嘴里塞铜钱。

可是嘴太紧了,咋着也塞不进去。

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就去弄了个一把大铁勺子,用勺子把儿把王建国的嘴给撬开了,铜钱往里边一塞,王孬蛋手顶着王建国下巴,省的他给吐出来。

王建国的喉咙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伴随着那种咕噜声隐约能够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她在说:“同治年的,天真!”

这话把王孬蛋的腿都吓软了,他手一松。

“呸!”

我心说糟了,情况可能比老烟杆想的还要糟糕。


我翻过去一看,上边竟写着我的名字,还有我的生辰八字。

因为我的出生很特殊,所以,生辰八字都是后来老烟杆通过推演给算出来的,知道的人很少,我估计我奶奶和我爸都不知道,知道的恐怕就只有我爷爷和老烟杆,可是他们吗?

反正我不信。

“虽然我不懂这个,但是我觉得,如果不是我把他给绑了,你可能会出事的哟!”

林曼曼说道。

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得亏这林曼曼没走。

我过去,把王孬蛋嘴里边塞的东西给拽掉,问他:“谁给你出的主意?”

我知道就凭王孬蛋,绝对想不出这种害人的法子,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还是一个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张阳……不……阳哥,我也是被人给坑了啊,有个人给了我一百块,说让我找准机会拿针戳小人的脑袋,我想着这活多简单,一百块呢,就干了……哪个人?”

我问。

“不知道啊,我也不认识,也看不清他的脸,就是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头,不信你自己看,那一百块就在我右边口袋里呢,都给你了,求您了,阳哥,放了我吧!”

我从他口袋里摸了一下,果然掏出一张钱,只不过不是我们平时用的钱。

上边“天地银行”几个字很显眼,分明就是一张阴阳钱。

我拿着那张钱给王孬蛋看,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张大嘴巴,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都成这了,恐怕从他嘴里也问不出啥东西,我就在回想刚才王孬蛋说的,黑衣服的老头,还用的是阴阳钱,是那催命老头,可也不太对啊,他应该不知道我生辰八字的。

看来,得想办法搞清楚催命老头到底是个啥身份。

这个点儿已经很晚了,折腾了前半宿,累得不行,准备走,王孬蛋说:“阳哥,阳哥,别走啊,别把我一个人丢这儿,我……我怕……”我回头冷了他一眼,说道:“为了一百块阴阳钱害我的时候,你就不怕我变成了鬼来找你?”

“不……不是,阳哥您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一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王孬蛋还故作神秘,他被绑着,量他也耍不出来啥花样,我就让他们仨先走,然后蹲下来问:“说吧,啥事,你要是胡说,我就把林警官喊回来!”

“别,千万别,我好好说。”

他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阳哥,你有没有觉得你那小女朋友有问题啊!”

“你才有问题呢!”

“不……不是,阳哥,你听我说,就昨个晚上,我跟支书不是去你家把二丫给抬回去了吗,支书家里安排好,我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到俺家门口我就碰见了你女朋友,她一上来就掐着我脖子不放,要不是支书又突然过去找我说报警告你的事,我没准就被她给掐死了。

真的,她那劲儿可大了,我看她就是个女鬼,阳哥你可悠着点儿……”王孬蛋这话说的不像是假的,因为在我和小甜拿着坟头碗到大门口碰见他的时候,他的确被吓得不轻,那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要说小甜是鬼,我也不信,爷爷和老烟杆能看不出来?

我天天跟她在一块,也没见她没有影子或者怕太阳光啥的。

不过,这王孬蛋好像也没必要编这么个事骗我,难道昨天晚上小甜真去掐过他?

这怎么可能!

“阳哥,我……我这都已经交代完了,能不能把我给放了啊?”

王孬蛋一脸谄媚地笑问。

“放你,不存在的!”

我起来扭头就走。

“阳哥,阳哥,你别走啊,阳哥……卧槽,孙子,你大爷的,说话不算话,你给老子记住,啥时候落到老子的手里,老子非弄死你……”王孬蛋立刻变了一张脸,他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我真放了他,他也不会念我的好。

我加快步子跟上了小甜他们,林曼曼问我王孬蛋说了啥,我说,他也没说啥,瞎球扯,想骗我放了他,没门儿。

说这个的时候,小甜倒是没吭声。

老烟杆好像还是没有缓过来,他还是拿着那只绣花鞋在端详,整个人还在回忆里没出来。

我问他没事吧,他摆了摆手,然后,又想到了啥似的,跟我说:“阳娃,明儿个你过去给老头烧纸钱,能不能帮我一事。”

“杨爷爷,你说。”

他欲言又止,最后想了一阵子,又说:“唉……算了,算了……对了,阳娃,明天你去给那老头烧纸钱,多烧点,最好带些贡香啥的,想害你的人可不少,也没那么好对付,你跟他搞好关系,没准你有危险的时候,他还会出手帮忙!”

“他会帮我……这可能吗,他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

我觉得,就算老头饶了我两回,也不代表他是好人,说不定哪天他就把我魂给勾了。

“你不懂,凭他的本事,要抓你早抓了,不会两回都放过你。

我看他倒是对你没啥恶意了,甚至还有好感,刚才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

老烟杆强调道。

我点了点头,记住他的交代,但他在这些交代之前要说的事他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啥,我估计还是跟孙玉梅的事有关,但他不想说了,我也就没再问。

到家的时候,我家大门开着,爷爷在大门外头在吆喝着,好像撵啥东西。

跟爷爷说了那边的情况,我又问他:“爷爷,您刚才撵啥呢?”

爷爷看起来很困的样子,他说:“哎哟,也不知道咋了,我刚才在屋里听见外边有啥东西在哭,就出来看看。

也不知道哪来的一条野黑狗,搁咱家大门口哭呢!”

“啥,狗还会哭?”

我惊讶的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小甜和林曼曼也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对,是在哭啊,你看,一边哭还一边挖坑。”

爷爷指着脚边的一个坑,那坑挖的很奇怪,一头大一头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棺材,爷爷继续说:“阳娃,就你放假的前几天,东队有家,半夜有条狗去他家门口哭,也刨了这么个坑,第二天那家的小娃子去河里洗澡就淹死了,那事我去看了,找着的时候,人都泡的没了形儿了。”

“张爷爷,不能这么玄乎吧,那孩子没准就是去河洗澡抽了筋,出了意外呢?”

林曼曼说道。

“林警官,这是你不知道啊,黑狗哭坟,这在农村是有说法的。

还有,这农村的娃子蛋们洗澡,那说是洗澡,就是一帮子娃子蛋们到河里闹,都是赶着晌午天热的时候去,也不会一个人去。

东队赵家那孩子就奇怪,才六岁多啊,吃了晚饭才出去的,那孩子平日里挑食,就那天晚上吃了两大碗面条呢!”

爷爷说。

这确实够诡异的,说的我心里犯嘀咕。

“反正这也不是啥好事,阳娃,你最近出门啥的都小心点儿。

也不早了,你给林警官安排一下,早点儿睡吧,我明儿个去问问你杨爷爷,看有没有啥破法,今儿个晚上,听到外边有啥就当没听见就行了。”

爷爷这么交代。

我点头应了,问:“爷爷,您觉得杨爷爷是个咋样的人?”

爷爷好像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你杨爷爷人不错,你小时候救过你好几回呢,就是……他这个人叫人有点儿看不透。”

本来想着,再问问那个孙玉梅,还有这个有我生辰八字的血布娃娃,可是,我看爷爷很疲惫的样子,我就忍住没问了。

林曼曼没地方住,也跟着来了我家,我本来想着她去我奶奶那屋凑合一晚上,反正今天晚上那屋没人住,结果她非得跟小甜一块挤。

这么个要求,看小甜的表情就说明,她是不愿意的,可是她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

夜里头,还真又听见了爷爷说的那种哭声,跟小孩子的哭声儿差不多,听起来很是凄惨。

然后,就听到爷爷咳嗽着开了大门,吆喝吆喝的去撵东西。

也不知道我啥时候睡着的,反正醒的时候太阳都晒到屋里了。

我从屋里出去,就看见她俩一块儿冲我笑,还对我指指点点的,俩人昨天晚上还被别扭扭的,今天就变成了好姐妹似的,刷牙都一块儿,有说有笑的,我说这女人就是奇怪啊,她们的心思真的猜不透。

按照昨天的约定,我得把催命老头的青瓷碗给送过去,还得给他烧些纸钱。

我跟爷爷说了,爷爷就交代了句,早去早回。

也不知道咋了,我总感觉爷爷脸上有点儿不太对劲,估计是昨天晚上折腾的,他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好像很累的样子。

走的时候,听爷爷嘟囔了一句:“今儿个的太阳看着不毒,咋还有星星呢?”

我抬头看了,哪有啥星星,太阳刺眼的很,爷爷搁哪儿说啥胡话呢?

小甜和林曼曼也非得跟着,还带了一些贡香,家里的好东西能带的都带了一些,这是老烟杆的交代。

去的时候,大核桃树底下经过,我又想起了昨天傍晚妈站在树底下的情形。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不知道是谁把她的棺材给挖出来带走了,现在还没有一点儿线索,妈的坟不能那么空着,得想办法找回来才行。

到了西坡乱坟岗那块儿,找到了荒草丛里的那块石碑,把周围的草都给拔了,先把碗放回去,摆上一些贡品,上了香,开始烧纸钱。

我一直盯着那露出一小块的石碑,其实,我们村埋坟根本就没有立碑的习惯,或者说,立碑的花销大,弄不起这种排场。

那个老头倒有石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身份?

他怎么会那么厉害,王建国到他那儿就彻底蔫了,太霸气了,我要有他那么厉害该多好。

林曼曼轻声在我旁边插了一句:“张阳,我看你对这石碑挺感兴趣啊,你要是想知道这是谁的坟,把石碑给挖出来看看不就行了吗?”

这倒是提醒了我,我问:“合适吗?”

小甜补充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石碑都倒了,咱们把它挖出来,重新放好,不还是帮了他吗?”


山茱萸林子里边,肯定不是催命老头的坟,所以,他肯定不会从那儿来。

而且,我瞅着那黑黢黢的轮廓也不像是那个老头。

我算是知道了,这青灰圈外边的阴阳钱,其实就是烧给它们的。

“张阳,咋突然这么冷呢?”

旁边的小甜低声跟我说。

这个声音让林子里的黑影儿一愣,我立刻示意她不要吭声,小甜也赶紧捂住了嘴。

然后,她还朝那山茱萸林子里边瞅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啥,跟我打手势。

我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叫她别往那边看。

我听老烟杆讲过,要真是瞅见那种东西得当做没看见,它要是觉得你没看见它,就不会找你的事,相反你要跟它打了对眼儿,就会被记住,会被缠上。

除了这个,我想到一事。

一般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就比如刚才我爷爷的魂,奶奶和小甜都没瞅见。

可是这会儿,小甜竟然能够看到,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倒是想了起来,就上次去找坟头碗,她也能看见,还看到了我妈。

我有些琢磨不透,难道她是跟我一样的人?

当然,这也只是好奇,没想那么多,我紧紧地握着小甜的手,她很紧张,加上那种清冷,她有些发抖。

我的余光也能够扫见一些,那黑黢黢的影子往这边走,他穿着紫色的寿衣,一边走还一边咳嗽,那声音倒也是个老头,但肯定不是我要等的那个。

它走到林子底下的另一堆儿坟的旁边,蹲下去,冲着那坟头的石头上拍了拍,叽里咕噜地说了些啥。

然后,就开始有动静了,坟头那里,有个老婆子慢悠悠地爬了出来。

真没想到还会撞见这个,我冷汗都下来了。

虽然我见识过鬼上身,也不止一次的撞到过脏东西,但是,以往的那些经历其实都很短暂,甚至可以说没那么近。

而这次不一样,这个的过程是十分漫长的,这种一直浑身发毛的感觉,其实是很可怕的。

一个老头,一个老婆子,就那么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有落叶那种轻微的哗啦声,却并没有脚步声。

它们倒路边,离我们也就两三米那么远,然后,开始在地上扒拉着,好像是在捡我刚才烧在外边的钱。

它俩是一边捡,还一边嘀咕着啥,声音很小,跟蚊子叫一样,也听不懂。

我瞅着也的确是奇怪的很,就刚才我在外边烧掉的阴阳钱,都烧成灰了。

可是,它们在地上扒拉一阵子,拿到手里就成了实实在在的阴阳钱,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又一次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

原来,鬼节时候烧的钱,还真有东西捡……越想就越怕,这时候,旁边的小甜悄悄地戳了戳我的腰,让我瞅另外一边。

路的另外一边我知道,也是一片山茱萸的林子,里边坟堆也不少,我就敢扫一眼,但是就把我给吓了一跳,那里边,至少有五条黑黢黢的影子从坟头爬出来,正往这边来。

我和小甜都不敢呼吸了,要是让它们察觉到我们,恐怕是要遭殃的。

那些从坟头里爬出来的黑影都一样,到了路边,就开始在地上摸索着,也都能找到一些阴阳钱,而在它们之后,还有这七八个黑影从另外一边的岔路过来了。

周围这么多阴魂,温度是越来越低,说不怕那是自我安慰,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地方离我家不算远,也就是几十米,想要脱身估计不难,直接跑回去,关上大门他们应该就进不去了。

小甜也跟我悄悄地示意,不能再这么等了,让我回家先躲躲。

其实,我也知道,就我这种体质,这种情况留在这里,比一般人要危险的多。

可是,这会儿我要是回家了,那个催命老头来了咋办?

没跟他打上照面,老烟杆的那张红纸就白烧了。

而且,现在老烟杆的情况不明,喊都喊不醒,也没人会写那种东西,所以,我必须在这儿等。

不能让小甜这么陪着我冒险,我就跟小甜示意,让她回去。

只要她小心翼翼的,就当看不见那些孤魂野鬼,它们应该不会主动招惹人的。

因为我听老烟杆说过一句,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有这么一说法,就肯定有它的道理。

但是,见我不走,小甜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越来越多的阴魂开始往我们这边聚集,周围的温度骤降,大夏天的,我跟小甜都不由自主地直打哆嗦,冷的跟冬天似的。

而且,刚才那些阴魂离这青灰圈比较远,都在两三米以外,可现在已经越来越近,有几个都已经快到青灰圈的边上了。

估计就刚才在外边烧的那些阴阳钱,已经被它们捡的差不多了。

我只能在心里边期望着,它们千万别过来。

心里也开始着急,我都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那老头咋还没来,会不会是老烟杆的那张红纸根本没起到作用?

也不对啊,老烟杆这人神秘,看不透,但没必要拿个没用的糊弄我啊!

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能退缩,必须得见到那个老头,只有他有本事救我爷爷。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还剩下一些阴阳钱,全都拿到圈外边给烧了。

阴阳钱烧成灰之后,那些黑影立马就围了过来,我只能装作看不到他们,那木棍挑了挑阴阳钱,让它充分烧透,再假装很自然的回到青灰圈的附近。

我刚走,那些阴魂就一哄而上,刚烧掉的阴阳钱,没多大一会儿就被扒拉光了。

没有想到,这些阴魂还真是贪婪,我以为它们拿了阴阳钱就会走,可它们却齐刷刷地往我这边瞅了过来。

它们还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些啥。

然后,那最开始从坟头里爬出来穿紫色寿衣的老头和那个鬼婆子竟往这边走了过来,它俩一直盯着我,我没往那边看,但我能够感觉到。

那个鬼婆子,一直走到了青灰圈的边上,探着脑袋瞅了瞅。

然后,她竟绕过那个青灰圈,直接来到了我的跟前,小甜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紧张极了,即便是捂着嘴,呼吸急促也是无法避免的。

我也感觉浑身的阴气缠绕,冷的很,心也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那鬼婆子越来越近,甚至,她的那张脸直接伸到了我脸前头,那距离,只有不到半尺。

这种距离我看得太清了,这鬼婆子一脸的皱纹,深地跟刀刻上去的一样,一只眼瞎了,而另一只眼只有白眼。

“小家伙,能瞅见我是不?”

那鬼婆子问,声音嘶哑,跟喉咙上剌出来的一般。

这话问得我一跳,我没吭声,这种情况咋能吭声,就装作没看见也听不见,还是自顾自地去挑青灰圈里边的阴阳钱,然后,又在外边,烧了几张阴阳钱。

这个鬼婆子并没有过去捡,其它那些阴魂跑过去一阵就哄抢没了。

这时候,鬼婆子竟突然冲着我吹了一口气,我条件反射般躲避,鬼有鬼气,人是受不了的。

见我退了几步,她一声冷笑,说:“你不用装了,小家伙,我知道,你能瞅见我们的,就你那双眼,老婆子我认得!”

然后,她瞅了一眼我手上剩下的那些阴阳钱,一脸贪婪地说:“这些可不够啊,你把圈里边的那些都让给我,我老婆子可以不让它们招惹你!”

都到这份上了,看来已经装不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能看见你们,只不过,那圈里头的阴阳钱可不是烧给你们的,你们都拿了不少了,赶紧走吧!”

我的语气很硬,虽然心里边害怕,但是也要装作不害怕的样子。

“小家伙的脾气还不小嘛,你要是这样,我老婆子可就不客气了……”她说着,那张脸突然狰狞了起来,毫无征兆地冲着我这边扑了过来,后边那些阴魂看到这边的情况,也都围了过来。

我一把拉着小甜快速躲开,那青灰圈有个口子,我这么一躲,青灰圈的那个口子完全让了出来。

鬼婆子直接钻进了青灰圈里边,她蹲地上,开始扒拉了起来。

我冲着她喊:“你别动那些阴阳钱,那不是烧给你的!”

“那会儿不是,现在是了……”她嘟囔了一句。

“你要是知道那些阴阳钱是烧给谁的,我敢肯定,你会后悔的!”

我说道,现在也只能把那催命老头给搬出来吓唬它们了,可是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老头是谁,总不能跟它们说是催命老头。

“我管它是谁的,被我老婆子捡到了,那就是我的,就算是土地爷来了,老婆子我也不怕。”

我那没头没尾的话果然还是没有吓到她,倒是这鬼婆子竟然啥都不怕,土地爷大小好像也是鬼仙,她都不怕?

而且,其他那些阴魂也好像很听她的,我本来想着,旁边还剩有青灰,拿青灰直接把鬼婆子给封到青灰圈里,谁知道,还没动,就被那些阴魂给围了起来。

除了这个之外,那些阴魂一个个都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都变了,看我就跟看到啥好吃的一样,一个伸长脖子往我身上吸。

一圈都是阴魂,我退都没地方退。

那鬼婆子在青灰圈里捡完了钱,出来的时候,那些阴魂给她让开了一条道,她朝我走过来,一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她给提了起来,越来越冷,呼吸也愈加困难。

“你放开张阳,你们都滚开!”

小甜冲着它们吆喝,可是,那些阴魂怎么会听她的。

就在我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我瞅见,周围的那些阴魂竟朝着一个方向,全都跪了下去!

齐刷刷的,没一个敢有任何的犹豫!


还别说,在村民眼里这还就是替天行道,晌午,村民们也都不回家吃饭了,全都围在打麦场周围看热闹。

其实,这也是他们期望的结果,从我妈几次三番回来到现在,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都害怕,说啥的都有,晚上天不黑各家都关门闭户,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把我妈和这口大红棺材一烧,倒是了却了他们的一桩心事,所以,在干这件事的时候,王建国这个平日里不得民心的村支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拥护。

我、爷爷还有老烟杆都被村民们给控制了起来,说是为了防止捣乱。

有汽油,也有足够的干柴火,王建国一根火柴丢过去,熊熊烈火将我妈的那口大红棺材给吞没了。

可是,烧了一半,棺材开始冒黑烟,看起来就很不正常的那种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恶臭,不少在场的村民当场就吐了,说实话,我闻见那味儿,肚子里也是翻腾的厉害,从来没闻过那种恶臭,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不对啊!”

老烟杆瞅着那口棺材嘀咕了一句。

爷爷回头,低声问:“咋了?”

“没咋!”

老烟杆瞅了瞅周围的村民,给爷爷使了个眼色。

王建国吆喝着几个村民,不断的添柴火,从晌午一直烧到太阳快下山,才算是把整个棺材彻底烧成了灰。

跟爷爷和老烟杆回去的时候,爷爷问老烟杆刚才是不是发现了啥,老烟杆跟爷爷说:“刚才烧掉的肯定不是秀玉的棺材!”

“啥,不是秀玉的……咋会不是呢?”

爷爷不理解,我也搞不清楚老烟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红棺材回来,秀玉的坟也被挖了,再加上那句大红棺材高高挂,旧人不去新人来,咱们就脑子不拐弯的认定那口红棺材就是秀玉的棺材。

其实,我看咱都被人蒙了,有人在棺材上做了手脚,连我也给骗了。

刚才你们也闻见那味儿了,有多重?

阳娃妈才没了十几不到二十年,就算真变了啥,也不可能臭成那样的!”

老烟杆说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道:“要出大事啊!”

“不都成灰了吗,还能出啥大事?”

爷爷自己琢磨着问。

“你懂个啥,那种东西要真能一把火给烧了,还要那些道士佛爷干啥?

这事没完,咱们被人给坑了!”

老烟杆直摇头,一脸的愁容。

“要不是……秀玉的坟也被挖了,那她的棺材会在哪儿?”

爷爷继续问。

“这就难说了,得问挖坟的人了。”

“他们要我妈的棺材干啥?”

我也插了一句问道。

“阳娃,现在还不好说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件事恐怕是真的压不住了!”

老烟杆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啥事?”

我被看得有些尴尬,就问。

老烟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爷爷,又朝周围瞄了几眼,示意我们回家再说。

到家回屋关了门,老烟杆才说:“就是你小时候的事,那边的人来了,但是除了那边人还有其他人对你也很感兴趣!”

“除了那边人,还能有谁……”爷爷问了一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送红棺材的人?”

“没错!”

老烟杆扭头看着我,然后把问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问:“阳娃,你那小女朋友的底细你自己清楚吗?”

我没想到老烟杆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话,有些措手不及,仔细地想了想,发现我对她的了解还真不多,除了是同班同学,她学习很好之外,我甚至连她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

我没回答,老烟杆肯定猜到了我的答案,他继续问:“那你有没有跟她睡过?”

老烟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被问得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爷爷那张老脸也红了,不过他还是说:“小兔崽子,老实回你杨爷爷的话!”

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跟她躺……躺一张床上算不算?”

“有没有干那种事?”

老烟杆说着还冲我眨巴眨巴眼睛,那表情特别滑稽,我差点儿没笑出来。

“没有,我就跟她躺一张床上,一人一个被窝,没……没那种事……那就好,这样,我估摸着你那小女朋友今天晚上还会叫你过去,到时候你就过去,看准机会就下手……啊啊……你懂得!”

这是我从小到大见到老烟杆最不正经的一回了,这老头今天咋了,以前不让我碰女人,现在又让我去主动接近,这到底是为啥呢?

我瞅了老烟杆一眼,确认了一遍:“真的?”

老烟杆点头,爷爷那边就不理解了,他问:“杨先生,真没事?”

“放心吧,今儿个夜里我不走,蹲个点,我心里有底!”

老烟杆这么安排,说明他在怀疑小甜,可小甜真的有问题吗?

老烟杆在我家吃了晚饭,一直在爷爷那屋聊天。

本来他的安排还让我有些激动,可是一想起来老烟杆这么干是为了试探小甜,我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所以,小甜吃完饭来我屋聊天的时候,我都有点不知道该咋面对她。

要我说,我跟小甜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要害我早就害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小甜回屋之后,我就去爷爷那屋跟他说了我的想法,我根本不想去试探小甜,老烟杆却说道:“阳娃,我知道你咋想的,其实在你心里头也不是对她没有任何疑问,相反,你害怕发现她真的有啥!”

不得不说,老烟杆的话戳到我内心深处了,我没法反驳,他说:“阳娃,你回屋吧,所有的事都是顺其自然,不会伤害到谁的。”

我从屋里出去的时候,老烟杆跟爷爷也出来了,这时候,奶奶刚好从外边回来,她应该在王建国家吃过饭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黑还是咋回事,奶奶的脸看起来有些发青发黑,爷爷问她她也不理,自顾自的回了屋。

奶奶回屋后,老烟杆低声说:“老张,我看老婶子印堂发黑,这可不是啥好兆头,等会儿我走了,你弄点儿房檐土,捣碎,加点我给你的神砂粉,把她那屋的门缝还有窗户缝都给糊上,门口那猫洞也给堵上。

对了,屋门口再撒上些青灰,要是半夜听到啥动静,就当没听见!”

青灰就是草木灰,农村的厨房不缺这个。

爷爷点头,老烟杆就出了大门,看起来像是走了,但是,他肯定还在我家附近哪个地方猫着呢,他说过,今儿个晚上要蹲点。

关了大门,爷爷搬了梯子,去取了些房檐土,按照老烟杆交代的做了。

烧掉那口红棺材是奶奶起的头,我真怕奶奶今天晚上会出事。

她这人蛮不讲理,但是她毕竟是我亲奶奶,我还是不愿意她出事的。

爷爷和稀泥糊门窗的时候,我也帮了忙,俩人忙完,又去厨房取了些青灰,均匀地撒在奶奶那屋门口,才各自回屋。

回屋躺在床上,我是很想睡着的,睡着了反倒是可以落得轻松自在,可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我就这么失眠了。

说是等着小甜半夜敲墙,其实,在我心里边压根就不愿意那堵墙被敲响。

假如墙响了,就意味着老烟杆猜测的第一步已经应验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间缓慢地蠕动着,估摸着过了半夜,那堵墙还是没被敲响。

我心存侥幸,甚至在安慰自己,一定是老烟杆弄错了吧,小甜只是我的女朋友而已,就这么简单。

可是刚想到这儿,那堵墙就响了。

嘟嘟嘟……嘟嘟嘟……
乌鸦是冲我叫的,肯定就是催我的命,很显然,是这老头想害我。

而在老头看向我的一瞬间,我浑身上下就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冷的很,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有点儿站立不稳。

小甜上来,连忙扶住我。

“催你奶奶的腿儿!”

奶奶骂道,她一把推搡着那老头把他给推到了大门外头,三下五除二就把大门给从里边闩上了,她还冲着外边喊:“举头三尺有神明,门上有门神,树上有树神,这院子你进不来,也不该进来,赶紧滚!”。

老头被关在外边还一直敲门,椿树上那两只乌鸦也叫的愈发急促,真的是催命一样,我听得心烦意乱的。

“小姑娘,你赶紧带张阳去蹲茅坑儿,把他裤子也给扒了!”

从小奶奶都是直呼我全名,但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有危险,她跟爷爷一样紧张。

“啊?”

小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可是她没有犹豫,扶着我就往厕所那边跑。

不过,到厕所门口她就不好意思进去了,毕竟一小姑娘,奶奶还让她脱我裤子,这有点儿过了,我就咬牙扶着墙进厕所蹲了下来,当然裤子也脱了,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没准还真能救命。

大门被敲的咣当作响,响了一阵子,也就渐渐地停了下来,椿树上的乌鸦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而门外那老头好像有点儿丧气,他嘟嘟囔囔地说道:“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你这老婆子够精明的,既然这样,那我改天再来!”

很快,外边也就没了动静,我身上的感觉也好多了,就是我腿都蹲麻了,从厕所出去,小甜连忙扶住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好点儿了吗?”

我点头,看到奶奶蹲在地上,一脸冷汗,也被吓得不轻,我赶紧过去扶奶奶,奶奶却一把给我推开,还瞪了我一眼。

她的反应,让我一阵心酸。

正在这时候,竟又有人敲门,我们仨人都被吓了一跳。

“阳娃,咋还把门给闩上了,开门,是我!”

没错,是爷爷的声音,可外边究竟是不是我爷爷本人,那就难说了。

奶奶没吭声,让我跟小甜赶紧回屋,她扒着门缝往外看,瞅了一阵子,松了口气,把大门给开了,外边的确是我爷爷,他带着老烟杆回来了。

看到这俩人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之前发生的事,爷爷已经给老烟杆说过了,我又把刚才的事也跟他说了。

老烟杆告诉我,那块红布叫血符,也就是催命符,幸亏我肩膀上那块红布被扯掉了,要不然有那块血布在我身上,老头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离开。

“那老头是啥人,我又没招他惹他,他为啥要害我?”

我特别烦那老头。

“现在还不清楚。”

老烟杆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扫了一眼我爷爷。

“那……他是鬼吗?”

“鬼都是人变的,有些时候,人跟鬼也没啥区别。”

老烟杆的一句话模棱两可,又好像有着深意,他说完还扫了一眼小甜,也不知道他啥意思。

他说完问我爷爷那块红布哪去了,爷爷找出来,老烟杆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找房檐底下石臼里的水给抹了上去。

老烟杆说那叫无根水,红布沾上所谓的无根水,竟开始滋滋啦啦地冒烟,烧黑了一些,显现出一行字。

大红棺材高高挂,新人不去旧人归。

琢磨了一阵子,也没搞清楚是啥意思,棺材咋会高高挂,还有新人旧人说的是谁呢?

这个点儿都夜里九点多了,老烟杆临走的时候把红布烧了,给了我一包红色的粉末,叫神砂。

神砂能辟邪,听说以前他就用那东西救过我命,他交代我,要真碰上啥事就先用这个。

而老烟杆今天到镇上赶集,其实就是去置办这些东西,对于最近所发生的这些事他好像早有预感。

我在想,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谈了女朋友,接近了女人才惹下的祸?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会有这种玄乎的事,至少事情看起来没啥必然的联系。

躺下之后,我一直想着这些事,也睡不着。

大概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床里边的墙“嘟嘟嘟”的响,这是有人敲墙。

我隔壁就是小甜的房间,半夜敲墙的不是小甜还能是谁?

我跟小甜谈了半年,最多到牵个手,一直没能更进一步。

在大学寝室里,住我旁边那瘦猴老喜欢讲跟她女朋友夜里的点点滴滴,每次都听得是心潮澎湃的,也不知道为啥,在我这屋墙被敲响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小甜?”

我低声问,我屋跟小甜的屋就隔一堵墙,隔音效果一点儿都不好,我声音不大,但她肯定能听见。

她嗯了一声,过了一阵之后,她低声跟我说:“张阳,你能不能来我屋,我有点儿怕。”

大半夜的让去她屋,去干啥?

这是我意想不到的一句话,我承认我激动了一下,可又害怕爷爷奶奶知道,心里边是有那么一些纠结,她立刻又轻声说:“算了,我……啊……”她叫了一声,我心里一紧,想着她出了啥事,蹬了条裤子就冲进了她屋,门竟是虚掩着的,我问:“小甜,咋了?”

“老鼠……”她低声说,薄被子把自己给裹得紧紧的。

虚惊一场,农村老房子屋里有老鼠太正常不过了,我跟她说老鼠不咬人,不用怕,正准备回屋,她却叫住我:“张阳,我……我给你留的有地方,你再拿个被子好过来,我真的有点儿怕。”

如果说之前还有理智,现在我的理智已经被小甜的话给彻底浇灭了。

“我定有闹铃,你明天早上四点再回去。”

她跟我说,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很热,我的也一样。

“张阳,今天的事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给你……脱……脱裤子的……只是……”她是个清纯的女孩子,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结结巴巴的,害羞的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月光淋在她的肩膀上,乌黑的发丝间有着那么几分白皙。

我心里明白,小甜本就是个保守的姑娘,今天晚上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叫我来她屋睡觉,这是她在向我赔罪,她说话那语气就像个犯错的小女孩。

“小甜,那都小事儿,你别多想。”

我握着她的手说,虽然也很激动,甚至想把她的被子给扯了,可是,她这么一心里细腻的好姑娘,我绝不能乘人之危。

“张阳,我们在一起,不会……不会害了你吧?”

她这句话也彻底把我从刚才那种状态拉回了现实,我也在问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出事?

说真的,我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跟她说:“咋会呢,是不是我爷爷跟你说了啥?

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老封建,那些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肯定没事的!”

我估摸着是爷爷找小甜谈话了,爷爷还真是,他那么做难道打算让他孙子一辈子打光棍吗?

她倒没继续说什么,我再问她,她也没话了,好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想起白天老烟杆的那句话,有时候人跟鬼也没啥区别,他说完还看了看小甜,到底啥意思?

难道他怀疑小甜?

我一直睡不着,心里头乱糟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天也快亮的时候,小甜的手机响了,是闹铃,她也醒了,跟我说:“张阳,你该回去了,不能让你爷爷知道你来过我屋。”

我自然是清楚的,要是爷爷知道我跟小甜同屋同床,他会立刻把小甜给赶走的。

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小甜一下子从后边抱住我,她穿的薄,夏日的夜里一阵阵的燥热,她低声在我耳边说:“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她说完在我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很软,棉花似的,然后,立刻回到了被窝里。

这算是补偿,或者叫奖励?

裹着被子,心里美滋滋的,我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跟做贼似的,生怕被爷爷听到。

才刚四点多点儿,外边天都开始泛白了,我刚到院里就被吓懵了。

以前秋天收玉米的时候,房檐下会挂着几吊子金黄色的玉米,现在还不到秋收的时候,上屋房檐底下竟挂着一口大红棺材,在我爷爷那屋门口的正上方。

大红棺材高高挂,新人不去旧人归,说的不就是这个吗,旧人是谁,难道是我妈?

我都惊了,一声惨叫,差点儿没蹲地上。

爷爷睡的浅,他开门了,问我:“阳娃,大清早的,你这是弄啥?”

他从屋里出来,刚好站在那口大红棺材的正下方,悬挂着的棺材也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可他自己没注意到。

“爷爷,你……你赶紧回去,别站那儿!”

我心慌,嘴巴都有点儿不利索了。

“阳娃,到底咋了嘛?”

爷爷问,可他还站在那不动。

这时候,只听得咯嘣一声,吊玉米用的粗铁丝扛不住,一下子就断了,大红棺材冲我爷爷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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