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呦呦,“损害了横头村的名声。
以后这村的小伙子再说媳妇,这就是一个褒贬,是一个被人诟病,几十年都受影响的事。
您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横头村村民也不干了。
“是啊,有了这种事,以后谁家还敢把闺女嫁到咱们村?”
“这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这是欺负我们横头没人!”
“让她赔钱,赔礼道歉!”
“欺负我们村的人,干他丫的!”
……
高里正:这婆娘太会挑拨离间了!
在人群中潜水的横头村周里正,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缩着了。
这要是再不出头,回头就得被本村村民骂死!
这么点主都不为村民做,还指着他能干什么大事?
“玉荣她娘说得对!”
横头村村民,“对,她得给我们也道歉!”
周里正扫视了一下他的“子民”,这帮人还从来没有这么齐心过!
高里正一看事情发展成了这样,也不能不丢车保帅了,他不能犯了邻村人众怒。
这事可大可小,弄不好就会发生群殴,严重了会被下大狱的!
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在这里挑拨了,早早送走为上。
“行行行,那就让永康媳妇给你们赔礼道歉!”
他这次不说“谢英”,而是说“永康媳妇”,是让横头村的村民知道,这人是他们瓦子里村的,不能太过分。
上次说“谢英”,是对着梅呦呦说的,那是他们姑嫂自家人的事。
事和事不一样。
梅呦呦,“周里正是吧?你怎么替你们村的人讨回公道我管不着,我只管我自己。”
高里正真想骂她一句,太会挑拨离间了。
这要是周里正不讨点什么,回去可交不了差。为此他也会狠狠咬高家一口肉的!
就听梅呦呦继续说道:
“给我口头道歉就算了。我只要她写一份道歉书,我在我们村贴三天,她再给玉荣赔十五两银子就行了。”
“什么?你想得美!”
谢英再也忍不了了,就是回家挨打她也不忍了。
梅呦呦,“行不行你自己看着办。”
谢英还想上来动手,高里正早就给了高永康眼色,高永康手下用力,把她拉到一边。
高父高母和高家俩哥立马围了上来。
“爹,这事怎么办?”高永康问。
高父,“本来不算什么事,被她闹这么大,两个村子都惊动了,说不定明天谢家庄也会传遍。”
高大哥,“要是摁不下去,我估计横头村的人不会答应。”
高二哥,“我觉得是那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就怕她会往上告。”
高永康,“她,她不会吧?”
高父,“不好说,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真要是闹到公堂上,有证人证言,你媳妇讨不到好!”
高母,“老三家的,你不是说你这个大嫂就是个软蛋稀屎吗?”
高父,“闭嘴!蔫人出豹子,你懂不懂?!”
……
高家几人核计了半天,还是决定暂且答应下梅呦呦的要求,先让村民散了,过后再见招拆招。
高里正在旁边一直没插话,这烫手山芋,他可不想沾包。
免得事后落埋怨。
这会儿见他们商量好了,也不问结果,直接把他们又带到梅呦呦和周里正跟前。
高父,“侄媳妇,我是谢英她公爹,她这事确实做的不对,我替她给你和你那个闺女道歉了。
至于你提的条件,我们也接受。
只是我家现在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你看,容我们凑一凑,过些天再给,好不好?”
梅呦呦点头,“行。”
一看她这么好说话,周父又道,“侄媳妇呀,你看咱们都是亲戚,那道歉书……”
梅呦呦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不行。这个必须写。
我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只贴12个时辰。”
其实半个时辰就够了。
只要有了这个,她谢英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显然高父也知道这点,这让了和没让一个样。
“那钱,能不能少点,实在是……”
梅呦呦,“可以少点,就算十三两吧,毕竟是我女儿一条人命呢!”
高父,“那孩子不是没事了吗?”
梅呦呦,“那是我到得及时,再晚一刻钟你试试?!”
有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她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是周云飞。
又有几个横头村的村民道,“对,我们都可以作证,玉荣就是被她姑逼死了。我们就在旁边,我们都看见了!”
高父这下没话了。
高母,“那也用不了十三两呀,实在太多了!”
人群中又一个声音响起,“还有医药费没算。”
是裴大夫。
“还有马车费!”
是那个马车夫。
又有更多人发声,“不多,一点都不多!”
高父见犯了众怒,忙道,“好好好,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没说要的不对,是我家真的拿不出这么多。”
梅呦呦,“我已经说了可以缓几天了。
既然缓几天也凑不够,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你们给我打个欠条吧,还是十五两。
有两位里正作保,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给。
你们看可好?”
众人都没想到梅呦呦会妥协到这步。
这眼看十三两银子就到手了,如今这么一让,那就不知道会拖到猴年马月了。
如果高家一直说没钱,那她难道还要天天上门讨不成?
高家所有人也和众人同样的心思,觉得梅呦呦就是个蠢货。
高父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高母,“别十五,就刚才说的十三吧?”
梅呦呦看了她一眼,做沉思状。
高父一见,忙把自己老婆子拽到了后面。
“什么十三十五的,就这么说定了,两位里正帮我们出借条吧。”
生怕再多耽误一秒梅呦呦反应过来。
有横头村的村民喊了声,“赔她十五两,也得赔我们村十五两。”
有人附和,“对,还有杜家,也得,也得赔点!”
还有人举着胳膊光挥动不出声的,旁边人认出是瓦子里的。
见旁边人看他,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了下来。
那人又帮他举了起来。
高父连连作揖,“咱们的事下来再说,今天这不杜家也没来人嘛。”
周里正摆了摆手,让村民安静,“这事跑不了,今天先解决她这个最大苦主。”
村民们这才情绪安定下来。
但也开始一个两个低声讨论要多少钱好。
嗡嗡声不绝于耳。
高家人觉得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
看谢英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尤其是她两个妯娌。
这高家还没分家,这么一大笔银子,他们老三家肯定拿不出来,最后那还不是公中出?
那里也有他们的份!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没有谢英的好果子吃了。
梅呦呦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费劲巴拉攒了这么个局,一是要在几个村里洗清玉荣,二是要谢英自食恶果。
高里正带了他们去自己家写欠条,一式三份写好,相关人等签字的签字,按手印的按手印,很快办妥。
高里正把其中一份给了梅呦呦,一份给了周里正,一份自己收了起来。
周里正,“老哥,你看这我们村的赔偿,您定个时间……”
高里正,“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他今天都快被梅呦呦的骚操作整懵了。
周里正:你才哪儿到哪儿?我都被她整崩溃了!
梅呦呦:还有番外呢!
高里正又替谢英写了一张道歉书,简简单单两句话,说谢英无端造谣谢玉荣扒灰,特此道歉澄清。
具了年月日。
叫谢英签字按了手印。
交给梅呦呦。
梅呦呦吹了吹,确定墨迹干透了,这才折好,小心翼翼放进怀里。
这可是她女儿的命!
她要珍之重之!
正事办完,高里正将梅呦呦和周里正送出门。
两人来到村头,那里还聚集着不少人。
横头村的似乎一个都没有。
有人问周里正,“怎么样?”
周里正不耐烦地挥挥手,“回了,回了。”
一大帮人刚要走,梅呦呦喊住了周里正。
“里正大人……”
周里正,“别别别,我担不起,你叫我老哥就行。”
他可不敢让她叫自己“里正大人”,她叫了高里正大人,高里正就为她主持了公道,把自己夹在了门缝里。
她这么叫自己,他怕她也把自己夹起来。
高里正:我那是被她夹住的吗?我那是被这么多人镇住的!
梅呦呦,“老哥,我想请您帮我带个东西。”说着把手里的欠条递到周里正面前。
“麻烦您把这个替我转交给杜长庚,我欠他十五两的聘礼,我没钱还他。
就拿这个做抵押,好让他放心。
他要是着急用钱,就拿这个去找高家要。
要是不着急,等我要到了就给他。”
周里正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说她刚才怎么不把欠条收起来,却把那个破道歉书当成宝贝。原来在这等着呢!
真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老话怎么形容的?
插上毛,比猴还精呢!
周里正看着这张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不你亲自给他?反正也不远,反正今天都这么晚了,也不在这一会儿,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