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也就是那年刚入夏的时候,在放学后回家的路上,我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学着放把骑行。
我张开双手将它们想象成翅膀,兜着晚风,往前踏着。
那条路是沿着大河修的,尽管大河很宽,但除了雨季,河水很浅很少,裸露的河床上全是沙石、杂草以及粗细不均的柳树。
所以当卡车迎面而来的时候,我摔下河堤,滚了不知多少圈落在河床上,翻滚中全身被沙石硌的生疼,而最疼的还是左腿,它撞在一块凸起的大石上,当时我想应该是断了,不然也不会扭曲成难以理解的形状。
它确实是断了,真是活该。
我妈不得不帮我办理了休学,等我出院,暑假也快开始了。
她不知道我放把骑车,我也不敢说。
所以她会自责,要是让我住校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摔伤。
我说还好还好,要是被卡车撞到就不是现在这样。
我不想谈住校这件事,我妈认为我哥当年就是因为住校,脱离了她的监管,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因此我上高中的时候给我买了自行车——第一辆车被我当越野车搁河道里骑坏了,这个我也没敢说。
那时老爸的厂子在发展期,两人都很忙,我妈就让我哥务必暑假回来照顾我。
他已三年没回家,照顾摔伤的弟弟这样的理由他再也不能推辞。
在我哥回来前,我只能自己生活,幸好那时候还住在农村,叔叔婶婶什么的都在隔壁,吃饭没有问题,我最烦的就是洗澡。
索性夏天丘陵地区的热是干热,清爽的热,找个阴凉的地方或是有风,都会感觉很舒服。
我尽量躲在阴凉的巷子里,避着太阳,吹着风,看着小说。
有时候我也会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尤其为何要放开握把骑车?
我是哪根筋坏了吗?
黑子和阿刚是一起来看我的,他们是我仅有的朋友。
黑子人如其名,人黑,瘦,头发黄,身上有股厨房抹布用了十年没洗的味道,所以他的朋友只有我,我比他好点,多一个阿刚。
我俩都是唯唯诺诺的人,阿刚则可能是因为名字带个刚,所以比我们厉害多了。
不过他朋友好像也不多,不然也不会和我这种人交朋友。
我和黑子因此得出结论,好朋友是可遇不可求,跟我们性格没关系。
黑子家在镇子上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