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管在凌晨两点发出嗡嗡蜂鸣,好似无数只被困住的飞虫,在静谧的空间里挣扎着发出声响,那声音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折返回去,将整个实验室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林予安咬着乳胶手套边缘,用力一扯,手套被利落地脱下,他随手扔到一旁,“啪”的一声,手套落在金属置物台上,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解剖台上银质器械折射出冷光,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那光芒仿佛带着来自死亡的森寒,直直地刺进人的心底。
他正要转身去取骨锯,忽然听见更衣室传来窸窣响动。
那声音虽然细微,却在这安静得近乎死寂的环境里格外刺耳,就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原有的安宁。
林予安的神经瞬间紧绷,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他警惕地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谁在那里?”
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隐隐夹杂着深夜独处时被惊扰的愠怒与不安。
白炽灯应声而亮,强烈的光线瞬间填满整个空间,刺得人眼睛生疼。
逆光中走出的人影让林予安呼吸一滞。
只见一个男人穿着挺括的藏蓝警用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端,那严谨的着装仿佛将他包裹在一层坚硬的铠甲里,拒人于千里之外。
银色解剖刀在他修长指间转出炫目弧光,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夺目却又带着危险的气息。
男人冷白肤色像是常年不见阳光,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美感,眼尾一颗朱砂痣缀在鸦羽般的睫毛下,宛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醒目而又迷人,在这充满消毒水味和死亡气息的实验室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端地吸引着林予安的目光。
“市局新来的刑侦顾问,季临川。”
男人开口,声音像是雪山融化的溪水,清冽而又冰冷,漫过实验室大理石台面,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林予安耳中,“林法医的解剖报告有十七处逻辑漏洞。”
他的语调平稳,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自信,可在这寂静的深夜,这话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刺耳,仿佛是对林予安专业的一种挑衅。
林予安后腰抵住解剖台,金属边沿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