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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哄!她太娇,疯痞战爷吃不消沈漾战妄全文免费

逆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听着战妄漫不经心的话,想起那天医院病房里那盒碎掉的薄荷绿豆糕,沈漾一颗心,仿佛被人无情的来回撕扯成两半。她大口呼吸,还是感觉缺氧。从小对植物奶油过敏,以防万一,但凡沾奶油的糕点,她一口不吃。她在战家生活了十几年,他居然都不知道她不吃蛋糕。战妄洗手回来,沈漾正蹲在桌旁清理地板上的污渍。战妄后背抵靠在桌子边缘,居高临下的问沈漾:“简明月都有什么爱好,她平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去哪里...你都跟我说说,我...不知道,”沈漾麻木的擦着地板上残留的奶油,把脏了的湿巾纸扔进垃圾桶,又抽了几张继续擦。见沈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战妄当即变了脸色。他说:“沈漾,简明月早晚都是我的,你哥根本不是我对手,就算你不帮我你哥也留不住她!”沈漾低着头,‘嗯’...

主角:沈漾战妄   更新:2025-02-11 2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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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漾战妄的其他类型小说《难哄!她太娇,疯痞战爷吃不消沈漾战妄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逆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着战妄漫不经心的话,想起那天医院病房里那盒碎掉的薄荷绿豆糕,沈漾一颗心,仿佛被人无情的来回撕扯成两半。她大口呼吸,还是感觉缺氧。从小对植物奶油过敏,以防万一,但凡沾奶油的糕点,她一口不吃。她在战家生活了十几年,他居然都不知道她不吃蛋糕。战妄洗手回来,沈漾正蹲在桌旁清理地板上的污渍。战妄后背抵靠在桌子边缘,居高临下的问沈漾:“简明月都有什么爱好,她平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去哪里...你都跟我说说,我...不知道,”沈漾麻木的擦着地板上残留的奶油,把脏了的湿巾纸扔进垃圾桶,又抽了几张继续擦。见沈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战妄当即变了脸色。他说:“沈漾,简明月早晚都是我的,你哥根本不是我对手,就算你不帮我你哥也留不住她!”沈漾低着头,‘嗯’...

《难哄!她太娇,疯痞战爷吃不消沈漾战妄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听着战妄漫不经心的话,想起那天医院病房里那盒碎掉的薄荷绿豆糕,沈漾一颗心,仿佛被人无情的来回撕扯成两半。

她大口呼吸,还是感觉缺氧。

从小对植物奶油过敏,以防万一,但凡沾奶油的糕点,她一口不吃。

她在战家生活了十几年,他居然都不知道她不吃蛋糕。

战妄洗手回来,沈漾正蹲在桌旁清理地板上的污渍。

战妄后背抵靠在桌子边缘,居高临下的问沈漾:“简明月都有什么爱好,她平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去哪里...你都跟我说说,我...不知道,”沈漾麻木的擦着地板上残留的奶油,把脏了的湿巾纸扔进垃圾桶,又抽了几张继续擦。

见沈漾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战妄当即变了脸色。

他说:“沈漾,简明月早晚都是我的,你哥根本不是我对手,就算你不帮我你哥也留不住她!”

沈漾低着头,‘嗯’了一声。

没有人能预知以后。

她不知道她哥跟简明月能不能走到最后,但是他们现在很好。

就很好。

可能是她的态度又惹战妄生气了,他用脚踢了她的屁股一下,力道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沈漾起身去洗手,也躲开他的‘攻击’。

“沈漾,做人得有点自知之明,就你哥那穷酸样,他想联姻豪门来实现阶层跨越,要脸吗?”

身后,战妄跟过来,语气刻薄。

沈漾洗完手,不等战妄再开口,转身就走:“我打卡时间到了,”沈漾走的很急,中途撞倒了椅子都没来得及扶起来。

沈漾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狠抽了两巴掌还要疼!

当初,是简明月追的她哥,就是因为身份悬殊,她哥慎重考虑了一年多才答应跟简明月交往。

在战妄眼里,就成了‘不要脸的想利用简明月实现阶级跨越了’!

没有时间难过,沈漾下班后,不停的去面试,去找兼职。

几天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时间相对自由,薪资比较高的酒吧驻唱工作。

每周六晚上八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一小时两百,小费五五分。

这样算下来,四个小时就是八百,一个月保底就有三千多。

在去面试的路上,突然接到简明月电话,赶紧打车来到了简明月指定地点。

晚上八点多,正是酒店入住高峰期。

沈漾从车上下来,就看到酒店门口围了很多人。

战妄一身矜贵的穿搭,金沙灰发色在人群中分外惹眼。

她哥一身酒店的工作服,正在擦拭嘴角的血渍。

沈漾冲到她哥沈清裴的跟前查看他哥的伤势:“哥,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裴给了自己妹妹一个安慰的表情:“战少手机掉了,说是我撞的他,让我道歉赔偿,”沈漾抬眸,对上战妄嫌弃又讽刺的眼神带着明显挑衅,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显,他是故意的!

即便知道他是故意为难她哥,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里是帝京,是战妄的地盘。

这家酒店是战妄最好的哥们陆靳笙名下的,如果战妄执意硬说她哥撞了他,没人敢站出来反驳!

她哥不清楚上次被拘留是战妄背后指使的,但她清楚!她哥不清楚战妄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但她清楚!

战妄混蛋的性格她清楚,他哥的性格她也清楚,没有做过的事情,她哥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正在沈漾不知所措时,简明月过来拽她哥先走,沈漾赶紧跟着劝:“哥你先回去,”身后,战妄嘲笑:“吃软饭的小白脸,让女人护着你,算什么男人!”

沈清裴尽量隐忍:“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子今天就欺负你了!”

众人惊呼出声中,战妄嚣张的冲上前,结结实实给了沈清裴一拳!

战妄被陆靳笙拉开,沈漾跟简明月拦住沈清裴,现场一片混乱!

“哥!”

沈漾拼命拽住她哥的手臂不让她过去,她能明显感觉到她哥攥紧的拳头连带着手臂都在颤抖!

沈漾哭着拼命把她哥往后拉:“哥你忍耐一下,我们先走好不好?!”

这个架,她哥打不起!

打赢了,战妄受伤,她哥得赔钱。

打输了,她哥进医院还得用钱。

不管哪种,惹怒了战妄,她哥的下场只会更惨!

更何况,她们口袋里根本没钱!

“姓战的,你再敢打我男朋友一下,我跟你没完!”

简明月心疼沈清裴,手里的名贵包包直接砸向了战妄。

战妄轻松躲开,当着所有人的面,语气恶劣:“简明月,他家里穷的只剩一头老母猪了,你不会想下嫁扶贫吧?!”

围观的群众一阵唏嘘爆笑声!

其中,有人认出了简明月,简明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漾看着他哥红的眼尾拼命隐忍的样子,心疼又难过。

沈清裴看着简明月难堪的样子,拼命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过来,鼓起好大的勇气过来拉住简明月的手:“明月,我们走,”简明月转身跟沈清裴离开的一幕,刺激到了战妄。

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战妄攥住沈清裴的衣领,威胁:“看在我喜欢的女人份上我不为难你,给我道歉我让你离开!”

他言语暧昧,眼神挑衅,看的沈漾心脏差点窒息!

沈清裴淡定的眸子,直直的对上战妄的眼睛:“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道歉,”简明月气到翻白眼:“战妄,你少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战妄的视线定格在沈清裴牵着简明月的手上,眼神阴鹜可怕:“这么有骨气,那就赔我手机,看在老熟人的份上我给你打折,十万,拿出来,我就放你走!”

沈清裴:“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你报警吧,”战妄抬腿,一步一步朝沈清裴过来:“沈清裴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别忘了你从小到大连穿的衣服都是我大哥剩下的!”

他说:“如果不是老一辈那薄如纸的屁交情,你连捡我大哥扔掉的衣服都不配,像你这种穷鬼只配去捡垃圾!”


听到她妈妈让她给她哥打电话,沈漾慌忙背过身去。

“妈,我哥很忙的你别打扰他了,等他忙完这阵子我跟哥回老家住几天陪你们,”沈漾心虚,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敢去看她妈妈的表情。

印象里,她妈妈不常来,因为她不识字,出一趟远门不容易。

还有就是,她怕给她跟她哥丢人。

她能来这一趟,一定很想念她跟哥哥了。

但是她不敢告诉她妈妈,她哥出事了,人在看守所!

“你们学业要紧,妈不给你们添乱,”张若兰浑浊的眸子明显失望,嘴里却说着不在意的话。

布满茧子的双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几下,过来蹲在角落,把蛇皮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在角落。

有青菜,有豆子,有黄瓜,有西红柿,有玉米面...还有一只鸡。

停了一会儿后,她又说:“漾漾,你爸说他不想吃药了,他说你哥年纪大了得娶媳妇,你结婚得要嫁妆,你跟你哥这些年读书的费用我们还欠着你战爷爷家的,他说不能给你们挣家底,也不想再拖累你们,被我骂了一顿...”她说:“漾漾,下周你跟你哥要是有空的话,回一趟,劝劝你爸,”沈漾偷偷看着蹲在角落里的妈妈,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

她低着头说话,就像拉家常一样平静的语气,声音不大,却沈漾听的震耳欲聋!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她想起了战妄那些刺耳的话。

他说:“沈漾,你哥他有什么,他拿什么跟我争?!”

他说:“沈漾,你拿什么跟我犟?!”

鼻翼止不住发酸,沈漾强颜欢笑:“放心吧妈,下周我跟哥就回家看你们去,”看到喜悦爬满她妈妈的额头,沈漾忍住辛酸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妈你不能偏心只想着哥,我饿了,”看着她妈妈忙不迭起身去厨房给她做吃的,沈漾仰头拼命把眼泪憋回去。

一只鸡又贴了玉米饼,满满一大锅。

沈漾的小出租屋里,她难得跟妈妈吃顿饭。

张若兰夹了个鸡腿,犹豫了好半天没敢放进沈漾碗里,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带着明显愧疚:“当年的事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你好,妈,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我没怪你,你别再自责了,”沈漾把碗端到她妈妈面前,张若兰才敢把鸡腿放进沈漾碗里。

沈漾隐约记得那年,她年纪还很小,为了救一个小哥哥,她掉进了化工厂的废水池,差点被淹死。

他爸爸为了救她,不仅废了一条腿,肺部更是被废水池里有毒的污水感染,从此留下了病根。

没过多久,她爷爷去世,家里来了一个很有钱的老爷爷,说是爷爷的战友。

爷爷丧礼过后,那个有钱的老爷爷又来了,说要资助她跟哥哥上学,还要领养她。

夜里,她听到爸妈商量,女儿还小过去不安全,商量着让她哥跟老爷爷去城里。

可是老爷爷非要带走她,说就喜欢乖巧听话的丫头。

爸爸死活不同意,那天,妈妈跟爸爸躲在东屋大吵了一架。

然后,妈妈拖拽着她去追老爷爷的车,爸爸拄着拐杖在后面追着叫她的名字,骂她妈妈狠心...爸爸没了一条腿走的慢,她被妈妈一直送到村口,哭着让老爷爷把她带走了。

她说,她这辈子吃了不识字的苦,不能再让女儿跟她一样受罪。

她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任何人都疼,但谁叫我没本事。

她说,只要女儿能有机会读书,长大后不受生活的苦,恨我我也开心。

她只是一个吃尽了苦头,一辈子没有读过书的乡下女人。

她只是害怕,害怕女儿长大后再吃她吃过的苦,受她受的罪...她能有什么错!

“妈,今晚留下来跟我住,”沈漾给她妈妈夹了一块鸡肉。

“不行,你们年轻人工作辛苦,我留下来你睡不好,”张若兰舍不得吃鸡肉,就着汤汁吃了两块饼:“天气预报说还有大雨,我得回去,家里鸡笼还在外面没盖雨布,怀孕的母猪也快生崽了,你爸腿脚又不利索,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沈漾送妈妈到车站。

车子走远,她妈妈的头还探在车窗外,一直朝她这个方向看。

她依稀能听见她妈妈对她说:“下周跟你哥一起回来,我给你们做小鸡贴饼,”出了车站,沈漾还是没出息的哭了。

她不能让父母知道她跟她哥现在的情况!

她要去找战妄,他不能让她哥去坐牢!

下周,她要跟她哥一起回家劝她爸,她不能让她爸断了救命的药!

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沈漾带了把雨伞出门。

天刚擦黑,雨就下来了。

站在街边的奶茶店门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战妄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显示无人接听。

无奈,沈漾给战妄的微信上发了条道歉短信。

回复她的,是大红色的感叹号!

扯了扯唇角,沈漾无语。

战妄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

最后,她问了战妄认识的好几个朋友,才问出了战妄在哪儿。

深夜,沈漾举着伞在伯爵酒店门口等战妄出来。

她知道他就在里面,但是她不敢进去。

雨势不大,但是她下半身几乎被打湿透了。

可怜的雨伞被风吹的东倒西歪,伞骨已经断了一根。

沈漾盯着酒店的旋转大门,眼睛都不眨一下。

刚刚,简明月打电话过来,说她哥的案子已经移送到公诉机关,准备一审了。

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他!

—同一时间。

伯爵酒店一间豪华套房里,战妄正跟几个朋友在打牌,好哥们陆靳笙敲门进来:“阿妄,你家养妹又犯错了?”

但凡跟战家走的近的都知道,战家养了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战妄管|教起来比人家亲爹还要严厉。

战妄嘴里咬着根烟正在洗牌,听到陆靳笙的话时,掀起眼皮睨了陆靳笙一眼。

“长大了,难管!”

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战妄继续洗牌。

“好几年没见到那丫头了,还以为离开战家了呢?”

“阿妄,你再疼她也不是她亲哥,注意分寸,女孩子长大了,少管,”...几个男人一聊到漂亮女孩,话题就停不下来。

几圈牌打下来战妄明显不在状态,不知不觉输了几十万。

“累了,你们玩,”战妄扔了手里的牌起身。


三天后,醒过来的沈漾发现自己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刚醒过来就接到了她哥的电话。

“早上从看守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怎么到现在才接?”

电话里,沈清裴明显担心。

听到她哥从看守所被放出来那一刻,沈漾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挣扎着想坐起来,一阵眩晕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这才发现脚踝打着绷带,手心手臂多处擦伤。

忍着疼痛,沈漾单手撑着上半身尝试着慢慢坐起来,用尽可能正常的声音跟她哥说话:“最近压力大,出来散心了,过两天就回去,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好好玩几天放松一下也好,”沈清裴的电话挂断。

很快,沈漾的手机上收到她哥沈清裴的转账。

一千两百块,虽然不多,但是沈漾知道他哥已经尽力给了。

“躺下,”电话刚挂断,沈漾被战妄一把摁着躺了回去。

战妄把手里的糕点放在床头柜上,站在沈漾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见沈漾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乖的不像话,看到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战妄气的拧了她脸颊一下:“我让你好好在那里待着,谁他妈让你乱跑的?!”

战妄:“摔死了,淹死了,怎么办?!”

想到被战妄扔在黑漆漆的马路边淋雨,等了四十分钟也没等到管家,冒雨跑回出租屋还掉进下水道,沈漾心里也不舒服,就小声回怼了一句:“死了就死了,粗皮贱肉的不值钱,”站在沈漾病床边,双手掐腰瞪着沈漾,被噎的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他忙着开车去接简明月,忘记给老宅打电话让人去接她了。

但是她从小就皮实,要不是她乱跑掉进窖井盖,淋点雨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抬手在沈漾脑门上一个弹指,战妄阴着脸:“让你阴阳怪气跟我说话!”

心里的难过尽力掩藏不让他发现,沈漾摸了下被战妄弹的有点疼的地方,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战妄黑着脸站在病床边上下打量沈漾,看她额头,手臂,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脚踝软组织挫伤还打着绷带,转身拽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战妄脸色不好看,但语气明显温和了一些:“鱼片粥吃不吃?”

沈漾睫毛不停的轻颤,慌忙闭上眼睛忍住委屈。

她摇头。

“这不是没事吗,”战妄盯着沈漾轻颤的睫毛,眼神一阵闪烁。

转身打开带来的点心:“你皮糙肉厚的淋点雨不打紧,简明月她从小娇生惯养,要是淋雨了一定会生病的,”战妄:“我给你带了薄荷绿豆糕,起来吃一点,”沈漾躺在病床上,只能拼命闭眼,才勉强不让眼泪滚落下来。

战妄见沈漾脸色越来越难看,起身把沈漾扶着坐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去撑她的眼皮:“再不睁开我给你缝起来信不信?”

沈漾被迫睁眼。

视线落在战妄手里的糕点盒里,里面的糕点碎成了一团。

战妄眼神一闪而过的情绪,然后从里面挑了一块好的递到沈漾面前,他说:“不小心弄坏了,将就吃两口,”沈漾望着那盒碎掉的糕点有点出神。

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一个小礼物,一份糕点,又或者一顿饭...足够打发她。

战妄见沈漾不吃,把糕点送到她嘴边,他笑着揉她额前的碎发,低声哄:“乖,吃一口,”但他不知道,他每一次对她笑,他每一个宠溺的小动作...对沈漾来说都是致命的勾引!

他眼神宠溺,却不带一丝杂念。

可偏偏这眼神,这让她一眼沦陷了好多年!

沈漾张嘴,糕点咬进嘴里,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吃了我的糕点,就不准跟我生气了,老实待着,我去给你买午饭,”他起身离开,决口不提把他丢在雨夜的事,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没有车来接她。

他不说,沈漾也不打算问。

理智告诉她:停止对他的妄想!

行动上,她三年前就狠心离开了有他的地方!

可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战妄’这个名字,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没有被真正驱逐离开过!

“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水道口那么大你没看路吗?”

简明月推门进来,沈漾慌忙止住了哭。

简明月一边查看沈漾的伤势一边说:“如果战妄没告诉我,你自己不小心掉下水道摔伤了,你是准备瞒着我跟你哥是吧?”

她自己不小心掉下水道?

说的也对。

忍住心底再次翻涌的难过,沈漾故作轻松的拉着简明月坐在病床边:“我没事,我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别告诉我哥,”简明月用从没有过严肃的表情看着沈漾:“沈漾,你为什么把我联系方式给战妄?”

沈漾怔怔的望着简明月,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她心底的秘密。

“沈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简明月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傻。

沈漾心虚的表情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沈漾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挣扎了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跟简明月对视:“明月你也知道,我在战家长大的,妄哥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法拒绝,如果你嫌他烦,别理他就行了,”沈漾不敢把战妄的话全说给简明月听,只能试探着提醒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战妄要简明月的联系方式,这背后的动机不难想到。

她相信简明月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简明月盯着沈漾好半晌,眉心紧锁的厉害:“原来是这样,”简明月扭头看到了糕点盒子一角,被她美甲不小心刮坏的地方:“这个他没扔啊?”

”沈漾看向简明月:“怎么了?”

简明月:“战妄大早上给我送的,被我拒绝了他生气直接给扔了,我捡起来放他车上的,”沈漾望着那盒碎掉的薄荷绿豆糕,双手用力攥紧病床的床单。

这一刻,心里的难过终于有了形状。


沈漾回头看战妄,战妄正好也在看她。

两人视线相撞,沈漾能感受到战妄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透过雨帘,他唇角勾起的讽刺是那样明显。

沈漾浑身湿透,小跑躲进门檐下面避雨,可是脚步还没站稳,被战妄一把推了出去。

战妄推沈漾的力气有点大,有点粗鲁,沈漾没有防备接连后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身体摔在水泥地上,疼的沈漾倒抽一口凉气。

双手撑在地面,不敢置信的望着战妄。

他坏,她一直都知道。

但是从小到大,他就算再生气,也从没有真正对她动手过。

为了简明月,他居然这么粗鲁的把她推倒,任由她摔倒在雨地。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了!

战妄居高临下的站在门檐下面,眼神阴鹜危险:“这就是你不肯帮我的原因?!”

沈漾撑在泥水里的双手不自觉攥紧,挣扎着爬起来躲去门檐下躲雨。

她没有自虐倾向,要一直留在雨地淋雨跟他说话。

一身的泥水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沈漾查看了一下手心跟手臂的擦伤,赶紧翻出包包里含有酒精的湿巾纸消毒清理。

“粗皮贱肉的一点擦伤,用的着这么矫情吗,”他的语气无情又薄凉,夹带几分讽刺。

沈漾抬头跟他对望。

虽然拼命克制,但还是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什么定位,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心还是狠狠疼了一下。

战妄眼底翻涌的危险信号让她心慌,但是他已经看到了,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顶着战妄高压的眼神,沈漾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明月是我哥的女朋友,他们的感情很好,过两天就要见家长了。”

战妄突然笑了,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浓浓的讽刺,他说:“沈漾,你哥他有什么,他拿什么跟我争?!”

“我哥他不需要跟你争,因为明月喜欢的人是我哥!”

沈漾语气有点急,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战妄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恶劣的语气夹带几分轻蔑:“简明月随便一个包包都是六七位数打底,你哥拿什么养她?”

沈漾无言以对。

她哥一边在律所工作一边读博,大部分的工资都寄回家给父母了,跟简明月在一起后,他哥请简明月去普通的饭馆吃顿饭都要攒好久的钱,更别提贵重礼物了。

“就算是你哥的女朋友,你也得帮我!”

战妄命令的语气对她说:“明天上午,你帮我把简明月约出来!”

战妄的霸道不讲理让沈漾慌张,也让她生气。

因为生气,沈漾莫名来了勇气,对上战妄的眼神不再躲闪:“你明知道简明月是我哥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让我帮你?!”

沈漾:“如果你真这么喜欢她,你自己去追好了,你又不是找不到简家!”

也许是没想到沈漾会这样激烈的反击他,战妄短暂沉默。

但是沉默过后,是爆发!

战妄警告的眼神表情高傲无理,他一字一句看着她的眼睛说:“她越是你哥的女朋友,我越要追到手!”

他说:“沈漾,你越不想帮,我越要你帮!”

“我不会帮你的!”

沈漾给了战妄最坚定的回答,然后冲进雨里。

他天生一身反骨野性难驯,就连战老爷子一年都得被他气进医院好几次,更别提其他人了。

从前,她一直很乖,很听他的话。

可是这一次,她不准备再听话了。

看着沈漾冒雨狂奔的娇小身影,战妄冷笑:沈漾,你拿什么跟我犟?!

拿起手机,战妄几乎没有犹豫,发了一个短信出去。

—沈漾回到出租屋,拖着一身疲惫进浴室冲了澡,头发还没吹干就上床关灯休息了。

明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一闭上眼,全都是战妄那轻蔑的眼神,那恶劣的声音。

对他,她早已做好满盘皆输的打算。

只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跟她哥抢女朋友!

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让她帮忙!

明明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优秀的,家世好的...但是她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还是准点起床去医院。

“早,”她笑着跟同科室的人打招呼。

像无数个成年人那样,即便心里藏着疲惫跟委屈,表面却在拼命讨好生活,应付各种各样的不得已。

同事看她的表情带着几分同情:“沈医生,王教授的助理换人了,请您去主任办公室一趟。”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沈漾强装淡定,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医院。

昨天下班还好好的,今早就被通知实习名额满了,让她回家等消息。

说是让她等消息,其实就是开除。

想起昨晚战妄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一阵苦涩在心底肆意蔓延开来。

没想到为了简明月,他可以逼她到这种地步!

从医院门诊大楼出来,沈漾灰色休闲阔腿裤,上身一件白色七分袖短衫,素面朝天的脸蛋扎着低马尾,肩上一个帆布包,虽然素的不能再素了,却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

早上八点多钟的太阳有点刺眼,沈漾用帆布包挡了挡,鼻翼酸涩的厉害。

回头望着医院大楼,沈漾站了好一会儿舍不得离开。

如果没有被开除,今天就是她第一次进手术室的日子。

她哥跟简明月还给她定了餐厅,说晚上一起庆祝。

藏起难过,沈漾顶着太阳步行朝出租屋去。

心里有事,沈漾一直走到战妄的车旁才发现是他。

熟悉的银魅超跑安静的停在马路边,车身被阳光镀上一层金,很耀眼。

虽然昨夜下过一场大暴雨,但是室外的温度还是很高,跑车的车窗落下,战妄正在驾驶位上抽烟。

他一手夹烟,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汗珠从金沙灰色的短发流淌下来,胸口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大片。

沈漾停下脚步,战妄偏头看她。


凌晨一点过半,又是一场大暴雨。

战妄从酒店的旋转门出来,一眼看到了在酒店回廊躲雨的沈漾。

虽然躲在回廊的最角落,但是大雨被风裹挟着还是能淋到她身上。

她手里举着一把破伞,缩着脖颈跟个小老鼠一样,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盯着他这边。

门童过来给他撑伞,战妄大步朝自己的豪车走去。

“妄哥!”

听到身后沈漾叫他,战妄故意加快了脚步。

战妄上车,沈漾冲到车门前,一手举着伞一手拽住战妄手臂。

战妄偏头看她,沈漾低头,声音很小:“对不起,我错了,”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管对错,只要战妄生气,她就得低头,就得道歉。

战妄眼神微眯,盯着沈漾头顶那把破伞,语气不是很好:“错哪了?”

明明错的人是他,可是他质问沈漾的时候,底气十足。

风雨有点大,沈漾一个手握不住伞,只好松了拽住战妄手臂的双手。

一连几个深呼吸,沈漾好似做了多么大的决定一样,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答应帮你...约她,”声音很小,很轻。

战妄坐在银魅超跑的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量沈漾。

他不说话,沈漾不敢抬头。

从小到大,她被战妄打压惯了,从来不敢忤逆他。

当初大学填报志愿她不顾一切去了外省,她是抱着一辈子不再见面的决心离开的。

最后,又被现实的残酷逼回到了这里。

战妄虽然还是阴沉着脸,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还敢不敢跟我顶嘴了?”

沈漾乖乖摇头:“不敢了,”看着沈漾低眉顺眼的样子,战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上车,”沈漾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战妄扔过来一条毛巾:“把头发擦一下,”沈漾攥紧手里的毛巾语气有点急:“我答应帮你,现在能放过我哥了吗?”

她不想跟战妄兜圈子。

战妄盯着沈漾,鼻音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不管他什么意思,听在沈漾的耳朵里就是讽刺的意思。

战妄就这样盯着沈漾,沈漾拧着手里的毛巾等他开口。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先把简明月的所有联系方式都给我,表现好的话,明天你哥就能出来,”战妄骨节分明的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心情看起来比刚刚好了很多。

沈漾抬眸,对上战妄的眼睛。

他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了,她哥的案子是他干的,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有一万种方式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一定要我提供给你?”

帝京是战家的地盘,他想知道谁的联系方式,动动手指头能查出这个人的祖宗八代。

却偏偏从她手里要!

“因为你不乖!”

停了一下,战妄继续开口:“你越不想帮我,我就越让你帮我!”

沈漾皱眉。

战妄给了沈漾一个挑衅的眼神:“再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了解她,我追她可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当然得多做准备,”战妄随口一句‘奔着结婚去的’,沈漾听乱了心。

心底深处那见不得光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沈漾垂头,深呼吸。

她对战妄的感情是她单方面的犯贱,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痛到死那是她自找的。

她难以想象,她的好闺蜜简明月如果知道,她背着她帮战妄追求她,她会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更不敢想象,如果她哥知道自己的亲妹帮别的男人追他的女朋友,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但是,她别无选择!

鼓起勇气,沈漾把简明月的联系方式给了战妄。

“开车,”战妄满意的收了手机。

沈漾:“你要带我去哪?”

战妄:“回家,我不回去!”

她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他的,她是为了救她哥。

三年多前她就从战家出来了,她不会再回去!

战妄回应她的是,一脚油门踩到最底!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下子飞了出去,沈漾差点尖叫出声!

雨太大,雨刮器开到了最快档位视线还是不好。

沈漾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再惹他生气。

疯起来神经病,坏起来要人命!

车子一路疾驰朝战家老宅去,沈漾没再吭声。

回去一趟也好,回去看看战爷爷,看看叔叔阿姨。

心里乱糟糟的沈漾盘算着,等他哥出来,她要如何应对这混乱的局面时,被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拉回思绪。

看到简明月的电话,沈漾赶紧接通。

电话里,简明月哭着说:“沈漾你在哪儿,我刚从家里跑出来银行卡全被冻结了,你能打个车来接我吗?”

深夜的马路上,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沈漾还没来得及回神,战妄已经冒雨下车,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

不由分说的,战妄把沈漾拽下车后,把沈漾拉到马路边一个屋檐下面,他说:“现在雨这么大根本打不到车,简明月一个人跑出来太危险了,我去接她!”

他又说:“沈漾,你好好给我在这里待着,我让管家过来接你!”

不等沈漾开口,战妄着急上车离开,甚至都来不及把她的破伞拿下来给她挡雨。

望着战妄的车驶离的方向,眼泪慢慢开始模糊。

熟悉的痛感从心底蔓延上来,如同这黑夜的狂风暴雨,让她无处躲藏。

他的跑车只有两个座位,他要把副驾驶留给喜欢的女孩她就得下车,不管什么时候!

那个位置,从来都不属于她!

沈漾双手环抱住自己,在黑夜跟大雨的掩护下,哭到不能自已!

...四十分钟过去了,沈漾没有等到来接她的管家。

看着黑漆漆的周围不熟悉的环境,她开始害怕。

慌忙打开导航查看这里的位置。

还好,距离她的出租屋,步行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像无数个没有伞的雨天一样,沈漾把包包举在头顶,冒雨朝出租屋跑去!

就算再等下去,也不会再有人来接她了。

街道上的积水已经蔓延到人行道上,积水在沿路打开的窨井盖附近打个旋,然后涌进下水道。

漆黑的夜里就连车辆都很少经过,沈漾心里越来越慌。

“啊!”

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失去重心滑掉进一个打开的窨井口!


原来,这盒绿豆糕,是他讨好简明月,被人家拒绝后他扔掉不要的!

想起战妄哄她吃糕点时那宠溺的眼神,刚刚吃下去的那两口糕点,仿佛变成了无数根银针深深扎在她的心脏深处,疼到让她窒息!

下午,她趁战妄不在,出院回到了出租屋。

从前,她渴望见面,想看到他。

即使不说话就那么看上几眼,她就很知足,很幸福。

可是现在,她害怕看到他。

害怕看到他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害怕听他说有关于简明月的一切!

晚上,战妄发现她出院,打电话把她骂的狗血淋头要接她回家,她愣是没告诉他租住的房子在哪儿。

他在电话里发狠说以后都不管她。

她哥过来,又把她训了一顿,然后给她做了晚饭。

他哥说,律所方面给的解释只有四个字:误会一场。

撤诉后还给了她哥一笔赔偿金,但是她哥还是坚持解约掉了这份工作。

沈漾没敢多说什么。

几天后,她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跟她哥沈清裴一起回了趟乡下老家。

三间老旧的瓦房一个带木门的大院子,院子前面一个猪圈,这就是他们的家。

推门进来,父亲坐在院子里正在扎扫帚,身边一副木拐杖,手柄都盘包浆了。

看到她跟她哥进门,父亲先是一愣,接着红了眼眶。

父亲那张爬满岁月痕迹的脸满是欣喜。

母亲听到动静从堂屋出来,看到他们,突然扭头进了屋,一定是躲屋里偷偷擦眼泪了。

“爸,我跟漾漾已经长大了,你好好吃药,等以后我们赚钱了就把你跟妈接城里去,”晚饭过后,一家四口在院子里乘凉,沈漾检查父亲的残腿,她哥沈青裴一边扎着父亲没扎完的扫帚,一边劝父亲继续服药。

看着父亲低着头,‘啪嗒啪嗒’的不停抽着廉价的香烟,沈漾心底泛起一阵辛酸。

没有人不想活,她父亲也不例外。

但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如果有个长期‘药罐子’,家里就等于多了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更何况,她家穷的,让人难以想象。

沈清裴看着父亲,笑容温和:“爸,等不忙了,我带女朋友回来看你们,等以后我结婚了,还指望你跟妈帮我带孩子呢,你们得好好爱惜自己,”看到父亲浑浊的眸里终于有了光亮,沈漾安静的呆在父亲身边没有插话。

她父亲是退役军人,性格虽然刻板执拗,但最听她哥的话。

母亲张若兰捧了一捧花生过来:“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帮不上就别给孩子添乱了,儿子让咋地就咋地,”张若兰又说:“孩子学业这么重,明儿让他们赶紧回去,”现实的残酷,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懂。

就连她不识字的母亲都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想出人头地,唯一的出路只有拼命读书!

待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沈漾跟她哥准备回城。

母亲扶着拄拐的父亲一直送到村口。

路上,张若兰逢人就说:“我儿子跟闺女回来看我们了,”她还说:“我儿子是律师,我女儿是医生,”那自豪的样子,是沈漾从没有见过的。

短暂的相聚,离开时看到父母那不舍的眼神,沈漾转身那一刻,眼泪决堤。

小时候,她远离这里,住进帝京顶级豪门战家。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家的一切在她心慢慢遥远。

这次回来,她仿佛从梦境一下子醒来,再一次看清了现实!

爱情,对她这样的穷人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努力活的有尊严,才是她人生的主旋律!

回来没多久,沈漾接到医院通知让她回去继续实习。

周一,沈漾回到了医院的岗位,主任告诉她让她好好干,有希望转正。

中午午休,沈漾躲在休息室用软件查找兼职。

在医院实习的工资并不高,她得再找份工作多赚点钱,家里的压力不能让她哥一个人分担。

“沈医生,有人找,”值班的女同事神秘兮兮的敲开门后,赶紧离开。

沈漾正疑惑她同事那怪异的表情时,战妄推门进来。

无意间的四目相撞,沈漾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妄哥,”就好像两人之间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沈漾平静的跟战妄打招呼。

打完招呼,沈漾转身回到刚才休息按摩椅上,摁了开关。

几天没见,沈漾发现,对战妄,她没有任何话要说。

好的,坏的,都没有。

也许是对沈漾不咸不淡的态度不满,战妄把手里的袋子跟钥匙直接扔桌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沈漾看着桌上的甜品手袋,又看了看战妄。

他眉心紧锁,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沈漾坐在按摩椅上,战妄坐在办公桌的边缘面对着沈漾。

两人同时沉默,只有按摩椅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战妄见沈漾一直不说话,难得冲她笑了笑:“瘸着腿从医院跑了不理我,你不怕你老沈家再出一个瘸子?”

沈漾皱眉,然后抬头跟战妄对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要不是当年她年纪小,不知死活的去救一个小哥哥,她父亲也不会为了救她没了一条腿。

如果父亲四肢健全,她也不会寄人篱下十几年,跟她哥连上学都要别人资助。

见沈漾皱眉,战妄收敛了表情。

原本戏谑的表情变得犀利,,他吼她:“沈漾,你差不多得了,谁惯的你臭毛病?”

他又说:“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沈漾低头,不反驳,也不回应。

他说不至于就不至于。

原本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受了战家恩惠的贱命丫头,不值一提。

吼了一句见沈漾还是不肯吭声,战妄拿出小甜品盒子递过来。

见沈漾没有接,战妄把盒子打开,对她格外开恩似的语气说:“看在上次掉进窖井盖差点淹死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盒子打开,融化掉的奶油没有了盒子的支撑,哗啦一下全部流出来。

弄了战妄一手,滴在地板上到处都是。

“简明月说她不吃,我转身就拿来给你了,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化掉了,”战妄把蛋糕扔进垃圾桶,转身去洗手。


沈漾知道,他这是在给她台阶下。

只要她上前服个软叫声妄哥,再答应帮他约简明月,她的实习名额立马恢复。

收回视线,低下头,沈漾坚定的脚步从战妄身边经过。

工作没了她可以重新找,想让她帮忙追她哥的女朋友,她做不到!

车里,战妄盯着沈漾的背影危险的眯起眼睛。

印象里,他爷爷从乡下领回来的小丫头胆子小的像老鼠,瘦瘦小小的长的也像个小老鼠。

但是她很乖很听话,大多时候都会一个人安静的在角落里待着。

她很有眼色,也特别的好使唤。

只要他开口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放下自己的事情立马跑过来,会把事情做的很好。

三年多没见‘小老鼠’长开了漂亮了,也有脾气了。

弹掉手里燃了一半的香烟,战妄鼻音里发出一声重重的讽刺:沈漾,我看你能跟我硬到什么时候!

—沈漾一个人在出租屋呆了一上午,还是决定把被开除的事情跟她哥坦白。

中午,沈漾跟她哥沈清裴一人叫了一碗牛肉面。

沈清裴坐下来第一句话就问她:“第一次进手术室怕不怕?”

抬头,看到她哥眼底的自豪,沈漾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哽住。

“手术不顺利?”

沈清裴一边问,一边把碗里不多的几片牛肉全部挑出来,然后放进沈漾碗里,再从沈漾碗里挑了一些面到自己碗里。

沈漾低着头,看着他哥一片片送进她碗里的牛肉片,眼眶一阵发酸:“哥,我被医院开除了,”沈清裴吃面的动作一滞,紧接着安慰:“只是失去一次实习机会,慢慢找不着急,生活费哥给你,”沈漾看着她哥白色衬衫的衣领,那一小块磨坏的领边是那么的明显,心底的难过无声放大。

这个年代,估计已经找不到能把衣服穿坏的家庭了。

虽然她跟她哥都开始有赚钱的能力了,但是他们的父亲残疾需要常年服药,母亲这几年在家照顾父亲,连最廉价的体力活都没法去干了。

她哥说:“漾漾,我们吃点苦不算什么,但是咱爸的药不能断,”她是医生,她很清楚:断药,就等于断命!

以前她不是很懂,为什么有好多病人的病明明不致命,最后还是有人放弃治疗。

后来慢慢的,她懂了,他们不是不想治,也不是不想活,因为他们...活不起!

见沈漾情绪低迷,沈清裴放下筷子,隔着桌子揉揉沈漾的脑袋:“虽然哥赚钱不多,但是饿不着你,哥在网上给你买了双凉鞋,过两天到了试试,不合适退回去再换一双,”沈清裴眼神宠溺。

沈漾笑着点头,视线不自觉落在她哥那磨损的领口上,低头掩住眼眶的潮湿大口吃面。

午饭后,沈漾一个人去图书馆蹭空调。

沉浸式看了一下午的书,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心情也好了很多。

从图书馆出来,沈漾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以为是她哥或者简明月,没想到是警察局打来的!

“沈小姐,你哥所在的律所指控他涉嫌核心机密文件泄露,客户资料倒卖等几项罪名,已经触犯了刑法...轰!”

的一下,沈漾大脑一片空白!

耳朵嗡嗡作响,警察局的工作人员说了那么多,她只记住了一句:他哥触犯了刑法,要坐牢!

“明月!”

警察局门口,沈漾看到简明月来,就像看到了救星。

简明月一身最新款香奈儿套裙,一头烫染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拉着沈漾上了白色奥迪车。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简明月还是急出了一身汗:“沈漾,你哥最近有跟什么人起过冲突吗?”

沈漾摇头:““我哥的人品你也知道,就算拿枪逼着他,他也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他哥原本就是法律系在读硕士,性格又好做事稳重周全,是绝对不会做自毁前程的事的。

简明月:“我一个律师朋友点了我一下,但是人家没敢多说,你哥得罪人了,而且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很厉害的人物?

沈漾看向简明月,眼神犹豫。

她上午刚被医院开除,晚上他哥就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一定是他!

简明月启动了车子:“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我想办法跟你哥见一面再说,”—一连几天,沈漾跟简明月一直为了她哥的案子在奔波。

最后无奈,简明月只好求助她爸妈。

但是简明月的父母得知沈家的情况后,不仅不帮,还逼着简明月跟她哥马上分手。

简明月跟家里大吵了一架,生气从家里搬了出来。

她很想告诉简明月,这一切都是战妄干的,他喜欢她!

可是一想到战妄那句‘你敢在简明月面前乱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就没有勇气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她还没干什么,他就不费吹灰之力让她被医院开除,让他哥哥面临牢狱之灾。

如果她不顾他的威胁真的跟简明月坦白,他指不定怎么报复她。

惹怒他的代价,她付不起!

从她被医院开除他哥出事后,战妄再也没有找过她。

她知道他在等她服软,等她低头。

如果她妥协去找他,就等于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

但是如果她不去,他哥就要坐牢。

沈漾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越来越慌。

“妈?”

临近中午,沈漾意外的看到她妈妈张若兰站在她出租屋门口。

远远望去,明明也就五十多岁的女人,苍老的就像个老太太,穿着最朴素的褂子,戴着那副看不出颜色的护袖。

只有她跟她哥知道,那副护袖不是在护她妈妈身上干净的衣袖,是在护她妈妈袖子上的补丁,护她妈妈的尊严。

看到她妈妈肩膀上背着一个超大的蛇皮口袋,累的一头汗都没舍得放在地上。

沈漾赶紧小跑着上前,接过她妈妈背上的蛇皮口袋。

张若兰:“漾漾,最近实习怎么样,你那个科室累不累...”听着她妈在她身后关心的问这问那,沈漾尽量走在前面,不让她妈妈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被医院开除的事情,也害怕看到她妈妈失望的眼神。

张若兰:“上周你哥说想吃我做的小鸡贴饼了,我这就给你们做,你打电话让你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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