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热络,多是运货送货的车马与挑夫,载着生丝、桑叶、布匹、鱼获与木柴等物运送腾转,百姓与行人夹杂其中,空气里满是鲜活的市井味道。
这味道主要有新鲜食物的香气,混杂着货运牲畜粪袋里漏出来的臭气,掺上远处私营纺染工坊里的刺鼻染料味,辅以道旁桑树的独特香气,各家烧火点柴的烟味,经过一整个上午的混合发酵,那叫一个地儿道。
穿街而过。
李火元来到一家店铺。
周记药铺。
“小哥,看病还是抓药?”小伙计打着招呼、。
李火元迈进。
药铺的格局简单。
柜台后面是各种药材抽屉。
左侧有个单独空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有个郎中模样的老者在翻看神草录。
李火元掏出一张纸递给伙计:“按照上面的抓药。”
“好嘞。”
伙计抖了抖纸张:“灵犀草八钱九分四离。”
“赤焰莲子十钱。”
“天青花七钱八分。”
小伙计一边抓药,一边念叨着。
一边的郎中老者转过头来,目光在李火元上下游弋。
李火元笑着点点头。
“小伙子,下一个草药就是金阳芝了吧?”郎中老者开口问着。
李火元直言不讳回答:“先生神算。”
柜台内的小伙计嘿了一声:“周老板,你猜的真准,金阳芝十钱七分。”
郎中周老板招招手:“坐。”
李火元循声坐在桌子对面。
“手。”
李火元手腕递上去,周老板把脉一番,时而皱眉,时而挠头,时而叹息。
“家中几个?”周老板问着。
“还有一个大哥。”李火元回答。
周老板哦了一声:“还有香火,那就无所谓了。”
李火元笑道:“先生几句话,我怕是晚上做噩梦了。”
周老板端着架子,语气不轻不重:“前面几味药,我隐隐猜出你要干什么。这些年,我见过不少人心有不甘,想要搏一搏,最终人财两空。你且年少,我劝你还是去观想楼,野路子行不通。”
“心意已决。”李火元简单回了一句。
周老板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这身子骨实在太弱,连普通人都比不上,更别提闯死关,九死一生都是高估,大概是十死无生。”
“先生对此很有研究?”李火元好奇的问着。
周老板捋捋胡须,颇为得意的说道:“年轻之时,在外游荡,皇都落脚二十年,也是药材生意,与观想楼接触久了,耳熏目染,便久疾成医了。”
“先生谦虚了。”李火元当即问道:“敢问先生,我这药方可否有问题?”
“四味药材,中规中矩。但因人而定,无论是计量还是品种,变化万千,不可同日而语。”
“可我的药方还有一味药材。”
“嗯?”周老板疑惑一声:“还有一味?”
话音刚落,一边的小伙计跑过来:“老板,这紫金血藤是什么?咱们没有这剂药材啊。”
周老板狐疑的瞧了一眼李火元,抖抖药方瞧着。
半响,这才放下来。
“老夫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
周老板感叹一声:“还是那句话,闯死关因人而异。你这野路子老夫看不懂。劝你还是别瞎搞。”
李火元犹豫半响。
不是没怀疑过古五道士给自己挖坑。
但走到这一步的李火元别无选择。
滋养身子骨的宝鱼准备好了。
无相太岁把法门也修炼完毕。
药材也准备差不多。
临门一脚不踢出去,李火元这辈子都得后悔。
李火元一脸真诚的说道:“还望老先生指点下紫金血藤哪里能寻得?”
周老板闭口不言。
李火元看着周老板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