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
“您好,我是苏念禾。”
门开的瞬间,女孩将雨衣帽子往后一掀,栗色卷发像拆礼物时迸发的彩带般散落下来,“家政公司派我来做深度清洁。”
江川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银色清洁箱上。
箱体印着向日葵图案,和女孩围裙口袋上别的黄色绒花莫名相配。
她鼻尖沾着雨水,说话时睫毛扑簌簌地抖落水珠,整个人像是从淋湿的春日油画里走出来的。
“我没叫过家政。”
江川侧身挡住屋内堆积如山的泡面盒,腐坏的水果味混着油墨气息扑面而来。
三天前就该扔的外卖餐盒在墙角堆成小山,蟑螂正从撕烂的退稿信封里探出触须。
苏念禾已经弯腰换好鞋套,橡胶摩擦地板的声响格外清脆。
“预付了半年服务哦。”她变魔术似的从围裙口袋掏出收据,签名栏龙飞凤舞的字迹让江川瞳孔骤缩——是姐姐的笔迹。
消毒水味道突然在空气中炸开。
苏念禾擦身而过的瞬间,江川闻到她发梢的栀子花香。
女孩径直走向被窗帘封死的飘窗,“唰”地拉开厚重布料,六月溽热的天光洪水般倾泻而入。
“等等!”江川下意识抬手遮挡眼睛。
指缝间,他看见苏念禾正踮脚擦拭玻璃上的雨痕,阳光穿过她透明的耳廓,将细小的绒毛镀成金边。
飘窗角落里那盆枯死的绿萝,不知何时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消毒水的气息突然变得锋利起来。
苏念禾弯腰整理床底时,金属拖把“当啷”撞出个银色工具箱。
江川扑过去的速度快得不像三天没进食的人,却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