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最后一次的再见,是今后各自安好,再也不见。
12
许久。
我又重新拾起了相机。在一条曾经走过的,没走过的路上,重新拍摄。偶尔,总会重逢的遇到认识我和付妮娜的人,她似乎在我的旅行线上,同样的走过。
我偶尔,有过心软,又总是不太能放下。
我优柔寡断,我敏感,我不是世俗意义上,那种西楚霸王项羽式的人物。
南辕北辙。
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初我是不是该像个男人,同许世盛打一架。又或者,将事情闹出来,都不好过。我还想过,是不是要畅畅快快地报复完,各奔东西,好过现在黏黏连连,彻底不复相见。
可终究的一切,都在外婆的金手镯,以及遗言里,将宅基地过继给我和付妮娜中,只余“做不到”三个字。
我做不到报复。
小老太太是付妮娜的外婆,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外婆。她打心眼里把我视作了可以依靠的亲人,小辈。也打心眼里将舍不得花的退休金留给我和付妮娜。
她的每个不舍的遗憾里,都有我啊。
再剧烈的悲痛后,我回想起了付妮娜,从憎恶、厌烦脱离出来,我想起了,她也真的是我的缪斯过。
许多,停留在照片里的快乐,是真实的,鲜活的、存在的。
哪怕……我烧掉,删除,清空,它们也都在过去的时间存在过。就像爬山锁上的同心锁,月老树上的祝福条。
在空谷、荒野喊着的“我爱付妮娜”,也同样有一声回响“我爱汪飞”。
爱过,存在过,没有深仇大恨,便学会好聚好散,不复再见吧。
这样,就够了。是吧?
作为摄影师,找到缪斯,不是很难的事。难的是,保持缪斯一直是缪斯。
忠诚婚姻。
我爱过付妮娜,她便每一日都是我的缪斯。
舍弃婚姻。
我也将全心意地落入下一个缪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