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卡在03:17，第七次。
我盯着那支逆向爬行的秒针，看它用锯齿状的轨迹啃噬时间。床头打翻的玻璃杯里，水面凝固成凸透镜形态，折射出天花板上蜿蜒的电缆阴影——这不该出现在我的公寓里。
皮肤突然泛起细密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纳米虫在毛孔里游走。抬起手臂时，袖口布料竟呈现半透明状态，皮下组织的毛细血管正闪烁着二进制流光。这个症状从上周开始恶化，每当靠近D区7号楼，身体就会出现数据化溃散。
套上风衣时，领口金属扣迸出火花。镜中倒影在某个瞬间变成了穿白大褂的模样，左胸口袋别着的工作证闪过“林芮 首席神经架构师”的字样。记忆如同被搅浑的池水，沉淀物里浮现出环形实验舱和二十个浸泡在淡蓝色营养液中的大脑。
街道笼罩在非自然的靛青色中。自动贩卖机的荧光管滋啦作响，货架上的饮料罐表面浮动着不断重组的化学式。第一百三十七步，红裙女孩准时出现在便利店转角，她折叠的锡箔纸船在积水里航行，金属水面倒映出的却是布满传感器的天花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