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次日下午,砂锅在灶台上咕嘟作响。林小夏看着药汁表面浮起的油花,突然抬手掀翻滚烫的汤药。褐色的液体泼向护理记录本,将“大小便失禁”的字样晕染成狰狞的墨团。“你是故意的!”张淑芬的尖叫震得窗棂颤动,她却攥着湿透的纸页冲出门,在便利店角落展开残片——被药汁洇开的墨迹下,竟露出另一层笔迹:3.15右手指握力测试5级3.18独立完成如厕,日期全都停在半年前。便利店的冷气吹得她浑身发颤,玻璃窗外闪过苏雯的身影,那女人正站在对面的中药铺前,与掌柜比划的手势分明是流利的手语,而三天前在陈家,她还装作听不懂聋哑快递员的话。
市立医院神经内科的青灰色走廊里,老医生将伪造的介绍信扔进碎纸机。“张女士的主治医生半年前移民了。”他敲了敲偷拍的诊断书,防伪纹路在灯下泛起涟漪,“这印章是过期版本。”林小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手机屏幕上苏雯的护士资格证正被放大十倍——电子钢印边缘的锯齿像蜈蚣的脚,那是PS图层未合并的痕迹。当她点开三年前的新闻《实习护士违规操作致患者瘫痪》,报道配图中轮椅上的女孩与今早来换药的“护士”重叠成恐怖镜像,报道日期显示车祸发生在腊月初七,正是陈明远父亲意外身亡的第三天。她突然想起婚宴那晚,醉醺醺的陈明远曾攥着她的手呢喃:“那年要不是苏雯替我挡了方向盘……”
推开老宅大门时,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零七分。陈明远坐在监控屏幕前,十六个分镜画面里,张淑芬的卧室角度完美避开所有能照到右手的机位。林小夏的目光扫过始终对着空墙的3号摄像头——黑色插头松松地垂在插座外,像条僵死的蛇。当她瞥见苏雯的银色急救箱搁在玄关,箱角沾着后院独有的红黏土时,三楼的橡木门缝里正飘出雪松香,那是张淑芬最痛恨的味道,属于陈氏集团最大竞争对手的胞弟。三年前的企业并购案报道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那个因“突发心脏病”去世的董事长照片,眉眼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