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的落地窗蒙着一层薄雾,林岸站在《未命名》的展签前,指尖抚过凹凸的烫金字体。“展期:2024.11.28 - 12.28”,正是江慢消失的日期。
展厅中央悬着十米长的亚麻布,147张背影照片拼贴成他的轮廓。每张照片边缘都缀着细小字迹:“15:47,你第十三次揉后颈,该买新枕头了。22:03,抗抑郁药少了三粒,我在便利店换了维生素。”投影仪循环播放着偷录的片段:林岸伏案时翕动的睫毛,吞咽药片时滚动的喉结,甚至梦中呢喃的“小慢”。
“这是她的遗愿。”身后响起少女沙哑的嗓音。江棠摘下鸭舌帽,眉眼与姐姐七分相似,只是右耳缠着绷带——林岸记得江慢提过,妹妹的听觉神经被化疗药物摧毁。“最后三个月,她每天偷溜出病房布展。”江棠指向角落的监控屏,“你看,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
画面中的江慢戴着毛线帽,鼻尖插着氧气管,轮椅碾过木地板发出咯吱声。她颤抖着将最后一幅画挂上墙——是林岸从未画完的《回头》。画布上只有半张模糊的侧脸,下方钉着封信:“原谅我用偷拍的147张背影作弊,我实在等不到你转身了。”
林岸的指节攥得发白。展柜里陈列着更残忍的证物:
● 沾着颜料的假发(标签:约会时他夸过“新发型好看”)
● 注射泵里干涸的药液(标签:他说我手凉,其实是输液管太冷)
● 揉皱的婚礼请柬设计稿(日期:确诊次日)
“葬礼在圣诞夜。”江棠将白菊塞进他怀里,“她说要挑你最讨厌的节日,免得你触景伤情。”
雪片撞在玻璃幕墙上,碎成冰晶。林岸想起去年今日,江慢裹着红围巾在楼下堆雪人,鼻尖冻得通红:“快看!像不像你板着脸的样子?”而他隔着窗户皱眉:“别玩雪了,上来改画稿。”
归途的地铁通道里,流浪歌手正唱《走马》。林岸恍惚看见江慢混在人群中,灰格子伞尖滴着水,跟着旋律轻轻跺脚。他发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