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拼命从泥沼里爬出来,可有人轻轻一拉就又后退了回去。
我是真的不想回去,那个家有我的什么呢?我所有的东西不过一个行李箱,随我多年来四处漂泊打工。
所谓亲人,大多已成路人,各有自己的生活,不如不见。
我现在有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忙碌着。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各种花花草的种植和养护,还要多读些书和诗词,多看看画展。
那些美的东西都是相通的。
我虽然出身于农村,伺候土地也算专业,但毕竟种花草和种地还是不同,一个追求美,一个追求高产。
有些人的插花感觉是弱柳扶风,追求病态的美,看上去虽然精巧,但我觉得别扭。
我的插花更为自然,看上去朝气蓬勃,色彩浓烈。
夜校的老师常对我的作品赞不绝口,他常称赞我有天赋,不拘于形式,也不浪费材料。
现在几乎每晚我都在夜校上课,学习插花、诗词、书法、油画、西餐摆盘…
这让我觉得充实、快乐。我的人生好像可以是自己的了,我悄悄体会着这种快乐,不忍心和任何人分享。
冬天来了,这个南方的城市雨水很多,植物茂盛。
我有时站在一棵开花的树前出神。
北方的家乡已经下了几场雪。那是我回不去的家乡,有时我还是会想它。
立春那天,再次接到了婆婆的电话,方明死了。
家里大雪,早晨婆婆起来扫雪,做饭,去方明住的院子里送饭时发现的。
他躺在地上,穿的衣服不多,厚厚的雪几乎将他掩埋。
婆婆说他可能夜里出来上厕所,摔倒了,冻死在外面。
我觉得不像,他一向在屋里吃喝拉撒的。也许是屋外的大雪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觉得好玩,跑出来了吧。
不管怎样,都结束了。
那桎梏我的牢笼好似打开了门,我该走出去了。
我还是请了一周假,回去。
我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