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愿意

“凡人，汝终不得承情。”“吾对汝许诺，誓灵即时奏效。”“寻她，情至则破。”空灵似天籁的声音，缓缓传入沈洵的耳中，余音袅袅，如一裳绫罗从玉陶般光滑的肌肤上缠绕，勾成一转圈儿，随着女子柔柔地抬臂的动作而散落又飘摇，尔后娇嗔地打在静谧的湖面上，泛着的是点点涟漪，荡漾着的却是那一裳绫罗，与湖面贴合，再分离。他的唇边提着一抹浅淡的笑，再回想起，还是恍然如梦。罢了，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他也不过，不过......是个凡人啊。他笑着摇了摇头，微微抬眸，凝视着的是那抹皎洁，月色当空，却是显得那样凉薄；再垂眸，望这十里灯火溢满的巷陌，连岸边杨柳婆娑的树影也成对了。“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这般光景，实在是罪过，罪过。从小阁楼上传来的若隐若现的跳跃的火光，纵使微弱，也足以看清映射在窗纸上的窈窕婀娜的身姿。夜夜笙歌的生活，是富人享乐的方式，也是自由对不自由的枷锁。沈洵收回目光，踌躇了片刻，仍是一头栽进了万家灯火的巷陌，直到曲折的巷弯不再有他落寞的身影。这副姿态未免太过狼狈。而小阁楼上的窗户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推开了。女子用手托腮，将手肘抵在窗台边上，平日里明媚的眼尽显疲惫。她出神地望着，那一片灯火通明的街巷，白日里头闹哄哄的，现今儿倒是孤零零地，只剩了一片灯火。这跟阁楼不一样。楼里的都是达官显贵，往往喜欢夜里来，或许他们更沉迷于夜晚奢靡又暧昧的气氛。女子也不清楚。她不需要懂这些，她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们快活。女子的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总浮现出那个人的脸——他模样生的很好，剑眉星目，薄唇瘦鼻，一言一举都尽显文雅。那样的一个人，干净、纯粹，又怎么会真心喜欢她呢？“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竟然还去妄想广阔的天空。”女子轻笑了一声，嘴角牵起的弧度写满了自嘲。她早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如今连妄想也显得可笑。“夜深了。”女子抖了抖肩膀，白皙的手臂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疙瘩。纵使风轻，也禁不住凉意浓。她正想着模仿文人墨客当歌赏月，身后便来人将窗户合上了。她不悦地回头，“筠菁姑娘，夜里风大，您这样会着凉的。”小侍女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披肩给筠菁披上，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仿佛已经习惯了她的任性。筠菁不满，轻哼一声，便要伸手去解那披肩，“我哪有这么娇贵，这么点小风还能把人吹出病来不是？”小侍女只能制止她这近乎赌气的行为，出声道：“姑娘上回风寒才好……”这话倒像是刺激到了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