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此东流逝

「伏沧有仙国，名玉虚，奉长生而天下祭；违天道规则，山海破，几载尔尔陨长河。彼时人间正凶年，幸有枫桥少年出，犹如启明独遥天，挥袂执戟，疆理九野新世间。」敲下这行字。应序迟缓地收回键盘上的手，空洞的目光从屏幕上的《枕中九野》落在旁边已半空的药瓶和注射器上。是该落幕了。应序微微扬唇，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似耗尽所有力气才勉强站起来，单薄的身体撑着微皱的白寸衫，昂贵的衣料下原本挺拔的轮廓历经多年的药物治疗，早已变得孱弱消瘦。他选了把自认为最锋利的水果刀，可因吞服大量精神药物以至于腹中一阵阵翻江倒海，实在令他举步维艰，却还是咬着牙走向放满温水的浴缸，不过短短几米仿佛走了半个世纪。直到躺进去任由温流席卷每个细胞那刻，好似初春的朝阳落了个满身。或许他应该泡个好澡，好好睡一觉。可他却选择举起刀刃，在覆满增生疤痕手腕上落下一道道骇人巨口。利刃哐当滚落，应序终是在这漫漫冬夜里阖上了倦眼。结束了这痛苦的一生。……“河图氏第十三代后人须臾子叩见殿下。”五感渐回，一道颇有沧桑感的声音撕开了黑暗，直奔应序意识深处。且腹中没有了灼热疼痛，甚至全身上下有种飘然通透的感觉，只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只听得头顶有重物挪开的声音，木僵的身体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中，顿时墨香扑鼻。怎得回事？自己不是死了么。河图氏…须臾子…好生耳熟。盘伏巍峨雪岭上的烛龙缓开灵目，衔烛之微光，映亮幽暗无际的北玄天。只见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怀抱莫约四岁的幼童，顶着如席大雪往天埑处而行。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的应序似乎并未察觉到冷，须臾子却将狐裘拢紧了些许，试图阻挡凛冽寒风，以免吹冻了怀中的幼童。稍等…河图氏须臾子不是自己笔下的角色？这是…穿书了？！坚信唯物主义，科学逻辑的应序实在是难以置信，毕竟穿书这般奇幻之事不过是笔者捏造杜撰的情节，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未免太过夸张，定然是梦，是梦…昏沉间，抱着他的人温声说道：“殿下，尚余十里，我们便到了。”入耳如鸿蒙巨震，懵然的意识瞬间清醒。应序这才试图睁开一条缝，眼前光景从分散重影到叠合，愈渐清明。入目即是惊涛骇浪，翻涌不止。只见须臾子将手中玉令放进身旁石柱与之相契合的凹槽中，大浪倏然翻卷成冰，为二人生生开出一条实路来。初见此番玄象，应序倒吸口凉气，遽然攥紧须臾子的衣襟，忐忑问道：“敢问先生，这十里之外是…何处？”“殿下，是人间。”须臾子面露慈色，轻拍应序的背安抚道。当真...重生了。重生到一本自己方